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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个“人吃人”的世界。

周成感觉自己,仿佛沉入了深渊。

身体上的痛楚,已经没有一点感觉。连麻木的酸楚都没有了。

他眨了眨眼。

再睁开眼睛,却看到了心桐。

“咦?”

耳畔,是家附近幼儿园的歌声。面前,是一个沙城堡。戴着面具的心桐,正默不作声地摆弄着那个城堡。

是小时候的心桐。

周成大脑一片空白,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果然,自己还是个小孩子。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那一切的一切,都是梦吗。小学,初中,高中,张碧秋,李盛仙,郭香凝,还有长大以后变得无比温柔的沈心桐。

那都是梦吗?

周成叹了一口气,开始做起了自己小时候常常会做的事。他和心桐都没有读过幼儿园,这段时光,他是和心桐一起在玩耍中度过的。

时不时的,会有点担心被心桐打。因为那时候的心桐,体力已经远比一般的彪形大汉要强很多了。即使是对付身为男孩子的周成,那也是砍瓜切菜。

现在的周成,也很担心心桐会突然发狂。

她的发狂,是间歇性的,不需要任何理由或者契机。

但是现在,她很安静。

面具后面,在头发的掩映中,一双耳朵不时动一动--她在很专注地做沙城堡。这让周成感到格外安心,很有安全感。

“警报!警报!”

罗马教会核心,一个工作人员惊恐地爆吼了起来。“实验体开始产生变化,全部生命体征停止!但是……肌肉依然在活动!”

“怎么回事!”

茱莉亚震惊,握着滚烫的脸颊,也顾不上父亲,踉跄着爬起来,盯向了小屏幕上飞速滚动的数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茱莉亚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这不可能啊。心跳,呼吸,新陈代谢完全停止工作,但是肌肉却还在活动……这是僵尸吗?”

教皇倒是歇斯底里地狂笑了起来。

“对!就是这样,上啊我的宝贝周成,打死他,打死他!”

绝对领域中,周成被贯穿的侧腰,很快招致了全部捕鲸枪的锁定。捕鲸枪如雨而下,眨眼间便将周成的身体打成了蜂窝。

耶鲁后撤了一步,避免被那些捕鲸枪波及。

然而,这一切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周成的眼球,依然在飞速颤抖,锁定着耶鲁的身形。他像一只受伤的野兽,仰天狂啸,发出震耳欲聋的、类似笑声一般的骇人声响。

就这样,直接爬在地上,向耶鲁冲过来,将身上的那些捕鲸枪,悉数扯断!

那些捕鲸枪都是莲花箭头,钉在人身上就很难拔出来。可他毫不在意,尽管身体被那些钢铁撕得血肉模糊,看不出人形,他却毫无感觉一样。

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满嘴的獠牙,一口咬向了耶鲁的脖子!

机械音:“程式132自动生效,假想敌001进入第二阶段!”

耶鲁平静无波的目光,变了一变。

抬手,袖中蹿出四条锁链,挂住了那个黄金十字架。黄金十字架沉重如彼,却是招之既来,一下子回到了耶鲁的双手上。他抱着那个十字架,一个筋斗翻上天。

周成一口咬空,四肢在地上定了定姿势,双腿一收缩,又像弹簧一样将身形爆射出去。

耶鲁双臂抱着那个黄金十字架,朝下用力一捅。十字架的下端就这么被捅进了周成的血盆大口中,将他的下巴撑开来。

耶鲁没有一点表情,抓住了这个机会,便带着周成落地。借着黄金十字架的蛮横重力,戳着周成的嗓子就将他直钉在沙地上。

真气跃动,十字架的顶端冒出了一个圆柱形的配重块,将十字架整体变成了一个蒸汽锤。蒸汽喷射而出,配重块上下活动,蒸汽滚滚而出。

茱莉亚不忍再看屏幕上的残忍虐杀,别过了脸去。而教皇却是越来越疯狂:

“杀呀,打啊!好,就是这样,让我好好看看你们的实力和残忍!观看这样的战斗,简直是一种享受!”

然而,从屏幕上,只能看到面无表情的耶鲁,拿着那把“汽锤”在沙漠上嗵嗵嗵嗵的打桩。而周成的四肢,则在那汽锤下面随着汽锤的节奏被震得上下甩动……任谁来看,都知道周成死定了。

然而,事情的发展,再次出乎了大家的预料。

汽锤还在打着桩,周成的四肢,却突然稳了下来。

然后,手臂猛地伸出了一个诡异的距离,比长臂猿的胳膊还长,就这样掐住了耶鲁的脖子!耶鲁依旧是面无表情,虚拟程序的算法,却让他的真气和脸色变化了起来。

十字架悄悄倒下,周成裹在血雾中的身形挺了起来。

双臂缩短到了正常的长度,肌肉也颤抖着粗了好几倍。那一双粗得不成比例的手臂,就这样死死掐着耶鲁的脖子。

而耶鲁的脖子上,则有一层类似真气盾一样的东西。那东西泛着棱镜一样的光芒,裹在他的脖子上,似是在和周成角力。

周成一只眼球连着血管挂在嘴里。空洞的眼眶直盯着耶鲁。

如果是真人,恐怕已经被这个恶鬼一样的东西给吓傻了吧。

可惜这个耶鲁并不是人,只是在这个由法阵构筑成的空间里,用电脑程序模拟出来的东西。按说应该是个幻象,但在虚数空间内,他是真实的。

所以,他不会有一点感情,不会有恐惧。

耶鲁的双手,扣进了周成双臂的肌肉里,开始将那双臂向外撕扯。

很快,周成的手就被耶鲁的力量,扯得离开了脖子一段距离。

耶鲁毫不犹豫地挣脱。一把撩起黄金十字架,一口气后遁出几百米远。

周成停留在原地,喘着粗气,悄悄把眼球塞回了眼眶。身上的伤,在飞速恢复!而刚才被捕鲸枪戳穿的地方,也已经只剩下了血,却没有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