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机械音,一阵阵地重复起了刚才的命令。

如果有外人在的话,也许直到刚才才会意识到这些机械音其实背后都是工作人员,是活人--那些声音实在是太麻木,太木讷了。

“重复:投放假想敌001,耶鲁·布兰迪。强度设定为十分之一。”

“绝对领域强度一切正常。实验体生命体征不稳定,接近于临界值,倾向于暴走状态。理智系数0.2。”

听到这里,教皇有点坐不住了。

“为什么要设置成十分之一啊,让布兰迪全力出战不好吗?我要看觉醒者的真实战力!”

茱莉亚厌恶地白了他一眼。

“就算是实战,也没有人会上来就拼上全力去打的。”

谁知,教皇也不是吃素的:

“那就按真实数值来。假想敌001,套用第一百三十二号剧本,每三分钟提高十分之一的战力,并在三十分钟内提升到真实水平!”

茱莉亚急了:“剧本132?那是你私底下偷偷拿来和清教高手做模拟战用的脚本吧!虽然是虚数空间,这样下去也是可以真的杀死他的!”

教皇诡笑一声:“无所谓。没完婚就不算是沈家的女婿,反正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让我开心开心就好。”

茱莉亚听他这么说,当即哑口无言。

工作人员们一个敢吭声的都没有,只能默默心疼现在被当做实验体锁进虚数空间的周成。虽然茱莉亚总监对待下级和实验体一向不错,但是--像她这样的人,怎么会有那种疯子一样的父亲?还偏偏是有权有势的东正大教皇!这样下去,教会迟早会被拖垮掉的吧?

大家,都这样担心着。

那个好战如狂的东正教皇,是否迟早会和清教有一次殊死决战?如果再任他这样胡闹下去,失去的绝不止是和沈家的百年交好。

毕竟,人在做,天在看。

就在周成陷入了水深火热的境地之时。

伦敦教会那边……

凯撒,终于回来了。

他的脚步,依然沉稳大气。尽管右边的袖管空空荡荡,整个人的气势依旧不见削弱。

耶鲁大主教,站在教堂最高的位置,用目光迎接凯撒的到来。教堂内的人,不论是男是女,皆是清一色的西装革履,整个场面,庄重典雅。

所有人看到凯撒变成了这副样子,肃然起敬之余,也不免唏嘘感叹。

耶鲁脑袋一歪,装作诧异的样子:“咦。我的好兄弟,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到底是哪儿来的高手,能把你打成这样。”

凯撒在最前排的位置落座,身后跟随着的吉克和柯瑞丝紧随其后,在他身后的第二排落座。

柯瑞丝面色微白,女式西装,显得比男士西装还大了几号,线条刚硬。领子和袖口处,不免露出了绷带和夹板。

吉克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形容枯槁,半脸恼怒,半脸辛酸,一身疲惫。

凯撒:“我出发的时候,你可没告诉我,觉醒者的晋升会这么容易。”

耶鲁微微一笑,望向了柯瑞丝。

“这件事,你应该问问你的手下。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才让北海那片弹丸之地,一口气冒出来两个觉醒者?”

血气方刚的吉克闻言,当即愤然起立“谁告诉你的?你怎么知道有两个觉醒者?你是从哪儿来的情报?搞了半天,你果然是一开始就知道那边的情况凶险,果然是你在诳我们!”

凯撒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吉克,坐下。”

吉克顾忌着凯撒的面子,瞪了耶鲁半天,终于坐下。

凯撒:“耶鲁。我这身老骨头,也算是跟随着你混了大半辈子。我也一把年纪了,丢条胳膊不算什么。不过我不得不说,你这过河拆桥的做派,让我很是寒心呀。”

耶鲁严肃了下来,看了凯撒一眼。

“凯撒,我是相信你能解决这个问题,才让你去处理的。让你自己说,这间教堂里,还有谁比你更能胜任这个任务呢?”

凯撒针锋相对:“到底有没有,你自己比我清楚!我的耶鲁大主教啊,你自己地位不保,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到底是什么人把你当棋子一样在使唤,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

耶鲁:“我自己的事情,没必要让你特地跟我讲。”

凯撒:“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你没有那些人的本事,却还要学那些人的做派,拿我开涮。等到你彻底失去人心的一天,就是你这条贱命终于得以见到上帝之时!”

“哦?”耶鲁倒是面不改色:“这世道是怎么了……这种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了?我问你,奥拉夫去哪儿了。”

凯撒一咬牙,无言以对。

耶鲁:“你看,我们都一样。那些人拿我当小孩子一样哄着,戏耍着,我为了保证伦敦教会的权威,也只能派你去收拾觉醒者。而你也一样,为了保证自己在我面前的地位,只能把手下的人命当成筹码。”

柯瑞丝听不下去了。“不。不一样的。我们在前线为了教会奋战,连凯撒都丢了一条胳膊,奥拉夫甚至还丢了性命!你呢?你这缩在背后的苍蝇,你都为教会做什么了!”

耶鲁叹了一口气。

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寒意。

这个教堂内的场面,已经没法更明显了。这几个人公然和自己顶嘴,而周围,竟没有一个人站在自己这边。

高处不胜寒。

耶鲁终于认输了。

“那。好吧,你们说,要我怎么做好?”

凯撒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冷酷的弧度。

“来自罗马正教的压力,一天比一天沉重。很明显,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功夫再去管弑神者的事了。回收觉醒者,迫在眉睫。”

耶鲁咽了一口唾沫。

“你的意思……让我亲自出场,去收拾那两个觉醒者?”

凯撒打了个哈欠,教堂里的听众,皆是心中一寒--他们还从未见凯撒流露出这样的神态。也许这说明:他表面上平静无波,内心怕是已经气炸了。

凯撒:“在我之后,有谁还愿意做耶鲁的棋子,请自行站出来,随他去趟中国吧。我想以耶鲁大人的实力,单独一人对付两个觉醒者,应该是绰绰有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