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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喜欢这个地方吗。”

周成也小声道。这一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嘲讽她,还是在敷衍她。

“不喜欢。”

沈心桐纯真地回答,毫不犹豫,毫不做作。

“刚刚离开你们家的时候,家里让我在这里磨炼我的观察力。”她娓娓道来。“只有在真正的杀戮场,才能磨炼出那种一眼便知对方斤两的观察力。这非常重要。”

周成沉默。

天知道,她到底在这里见识了多少生死。

可想而知,来这里磨炼观察力的,绝不仅仅是她一个人。但是就结果来说,这种观察力训练,只有她一个人成功了。

她可以成功预测结果的原因,正是因为她无法像其他人一样麻木地面对死亡。即便死去的只是那些卑贱的战斗奴隶。

很快,下一场比赛的交战双方就各自走上了擂台。

大屏幕之下,屹立在众多铁链中的那个瘦削的男主持人,慷慨激昂地面对着四面八方,人山人海的超级财主们,报出了那两个奴隶的名字。

“现在站在我们场上的,是我们骄傲的死神‘审判之镰’,还有代表力量与死亡的‘铁锤丧钟’!胜率同样高达百分之九十七的两位战士,究竟鹿死谁手?请各位下注!”

周成嗤之以鼻,所谓的名字,原来是这种东西啊……他看着台上,所谓的“审判之镰”,是个明显营养不良的瘦子,手里拿着一串锋利的、挂在铁链上的钩刃。他可以想象到,那个人用钩子毫不犹豫剜下敌人首级的样子。

而在他对面的“铁锤丧钟”,从他身后的入口来看,身高足有两米。可他还是显得这么敦实,可想而知那一身的肌肉和铁锤到底意味着怎样的力量。

大屏幕上,数字疯狂地滚动着--大家还不知道沈心桐已经来了。

主持人满意地看着台下,没几秒种,总交易额就超过了一亿。这个赌场的暴利,令人震惊!

交战双方实力悬殊不大,台下还有很多人选择观望。

但主持人非常清楚,就在沈心桐决定下注的一瞬间,台上的这些超级财主中,绝不会再有人继续沉默。

沈心桐也很配合,周成一看就知道,沈心桐已经决定好了。可她还是继续把玩着筹码,没有一点要动作的意思。

座椅的两个扶手都已经弹出来很久了,周成看着弹出来的小抽屉,只要把筹码丢进去,就算是下注完毕了。

大屏幕上的数字,已经差不多停下来了,距离下注截止倒计时,还有最后十秒钟。

沈心桐突然把五个筹码,丢进了左手边的抽屉里,顺手合上。

周成眼疾手快,果断把手里全部的三十个瓜子扔进了左手边的抽屉!几乎与此同时,大屏幕上,突然蹦出了一行字:“沈心桐下注:审判之镰。”

接下来的十秒钟,大屏幕上的数字,重新跳动了起来,跳动的那么疯狂,前所未有!

全场没有人来得及说什么,场内只剩下了金筹码的响声。大家都在趁这最后几秒钟,疯狂下注!

周成擦了一把汗。他倒是不担心会输,他只是单纯的被这场面震撼到了。

擂台上,“铁锤丧钟”的脸色煞白,露出了绝望的表情。而正相反,对面的“审判之镰”仰天狂笑,仿佛胜负已分。最后,二人一同望向了看台,循着全场的目光,找到了看台中心的那个人影。

沈心桐安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周成心里一寒,她那个眼神,让当年那个暴戾而又冷酷的形象,重新回来了。

主持人很快宣布比赛开始。

铁锤和镰刀开战。铁锤无助地挥舞着他的双锤,而镰刀则狂笑着,不断输出着那令敌人窒息的恐怖。

很快,铁锤就出人意料地倒在了一片血泊中。没有人能解释这一切--讲道理他们两个的实力差距根本谈不上悬殊。但是,“审判之镰”几乎秒杀了他的对手。

按规则,比赛双方下场休息,由主办方决定下一场该让谁交战。败者如果死去,将被投入万人坑。

当然,这种秒杀局,败者一般是会活下来的。但是如果双方打到了引爆全场的程度,那么胜者就算有一万个不情愿,也会被观众要求杀死对手。

周成座位两边的扶手再次弹出,里面已经有价值五十万的筹码了。他马上把三十万还给沈心桐,自己手里留下的那二十万,此时已经完全属于他。

全过程不过十分钟,就挣了二十万!

沈心桐说,她还是下注下早了。如果她在最后一瞬间下注,这场赌局双方的下注金额将是极其接近的。

如果是那样,周成至少也能拿到六十万,刨了还给沈心桐的二十万,也有三十万。但是然而如果真的在最后一瞬间下注,她担心周成不一定能跟得上。

“没关系,你随意,我能跟得上。”周成信誓旦旦。

于是,第二场,沈心桐真的是在最后一瞬间下的注。而一直在盯着沈心桐看的周成,几乎和她同时把抽屉合上。

这一场,周成的手里多了三十万。

第三场,实力出人意料的悬殊,所以几乎所有人都押了看上去比较强的一方。周成并不着急下注,他担心会出什么变数,所以还在观察沈心桐的反应。果然,最后一瞬间,出人意料的,她押的是那个跟没吃饱饭似的家伙。

于是,这一把周成血赚了二百二十五万!

接下来的第四场,第五场……

第五场结束后。

“马上要够了……”

周成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只要再来八万,三百万就……真的要凑齐了,妹妹就有救了!

可惜,像周成这样在最后一瞬间才能决定把筹码扔到哪一边,根本没时间扔太多筹码。不然就这草蛋的胜率,第四场差不多就该够了。

他感激而又狂喜地看着沈心桐吹弹可破的脸蛋,真想亲上去--没有任何多余的意思,只是单纯的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