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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纯阳闻言,心里的担忧之情一扫而空,脸上挂上戏谑的神情,揶揄地对殷玖玥道:“哟,丫头,我还道是明台那小子惹你不开心了呢。”

    “原来你是担心明台那小子的身体才这么满面愁容的啊。”

    殷玖玥没有否认,道:“老前辈,这种药有么?”

    王纯阳摸了摸下巴,道:“有是有,这种药也不稀奇。”

    “不过,丫头,这种药只是救急用的,对伤势好转的作用不过是揠苗助长而已,就算一下子好了,这伤以后也会成为旧疾,会复发的,哪里会比好好躺着养上十天半个月的好。”

    “明台这小子不才刚回来么,这是又要去哪儿了?好好的不养伤又要去哪儿折腾!”

    殷玖玥闻言,道:“那么,老前辈,用了这让伤势快速复原的药后留下的旧疾,您以后能给他治好么?”

    王纯阳立刻得意地仰起了脖子,道:“丫头,你可真是小看我。这有何难的,只是我不建议多此一举罢了。”

    说罢,王纯阳摇了摇脑袋,摆了摆手,继续道:“罢了罢了,老夫我真是栽在你们两个年轻人手上了。我这就去给你拿药。”

    殷玖玥感激地对王纯阳道:“老前辈,谢谢您。”

    王纯阳哼起了小调,从柜子里拿出了自己的药箱,拿出了一个小药瓶,将小药瓶交给了殷玖玥。

    王纯阳嘱咐道:“一日一粒,这药能顶上三个月,这三个月里够他活蹦乱跳的了。三个月后,这伤势就会复发了,让明台那小子到时候来找我。”

    殷玖玥郑重地接过了小药瓶,又一次对王纯阳道了谢。

    王纯阳打了个哈欠,摆摆手,开始赶客,道:“行了行了,这大晚上的,丫头,你赶紧回去吧,老夫我要继续睡觉了。”

    殷玖玥拿到了药,便不再多逗留,依言离开了王纯阳的屋子。

    殷玖玥从王纯阳那里出来后,没有直接回自己屋子,而是来到了殷明台的屋外。

    殷玖玥站在殷明台的屋外,想到以前,总是殷明台过来找自己,每次殷明台都是悄悄地上了自己的房顶,有时甚至就一个人默默地在她房顶上守了她一夜。

    思及此,殷玖玥微微一笑,心道,真是风水轮流转,这回,竟然轮到自己来找殷明台了。

    殷玖玥抬头,望了望屋顶,突然想试试,学着殷明台从前做的,也上屋顶试试。

    于是,殷玖玥施展轻功,轻巧地上了屋顶。

    殷玖玥蹲下身子,将屋顶上的一块瓦片掀开,朝屋里看了过去。

    屋内的殷明台并没有睡,只是躺在床榻上,脑海里思绪纷飞。

    殷明台能感受到,当自己说出取消婚事时,殷玖玥的心痛,但是殷明台却不能做出什么,甚至不能出口安慰殷玖玥。一时间,对殷玖玥的愧疚与对未来即将展开的斗争的焦虑,在殷明台的脑海里交缠着,叫殷明台久久无法安心入眠。

    突然,殷明台听到了屋顶上瓦片被掀开的声响,这声响虽然轻微,但在这寂静的夜里却让殷明台听得分外清楚。

    殷明台立刻警惕了起来,以为是殷焕派来的探子来查探自己的。

    殷明台微微睁开了眼睛,看向房顶瓦片被掀开的那一处,正准备不动声色地静观其变的时候,突然发现,那被掀开的瓦片处,露出了一抹熟悉的衣袂。

    殷明台立刻认出这是殷玖玥的衣服。

    殷明台内心一惊,殷玖玥怎么会在这么晚来这儿找他,还是从屋顶上来的。

    殷明台试探性地轻声问了一句:“阿玥?”

    屋顶上传来殷玖玥的声音闷闷的,“嗯。”

    听到殷玖玥的回应,殷明台连忙起了身,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到了屋外,殷明台抬头看向屋顶,看到殷玖玥正坐在屋顶上,眼睛正看着他,而殷玖玥的背后,正挂着一轮皎洁的月亮。

    殷明台一瞬间恍了神,心开始怦怦作跳,觉得殷玖玥就像月下的仙子一般,清冷美丽。

    殷明台凝了凝神,随即便施展轻功,也上了屋顶。

    殷明台小心翼翼地坐到了殷玖玥的身边,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屋顶上,一起眺望着眼前无尽的夜色。

    好一会儿,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良久,殷玖玥才有了动作,殷玖玥从怀里摸出从王纯阳那里讨来的小药瓶,伸手将小药瓶递到了殷明台的眼前。

    殷玖玥却不看向殷明台,只是声音闷闷地道:“这是我从王纯阳前辈那儿讨来的,一日一粒。”

    殷明台有些怔愣地看着殷玖玥举到自己眼前的药瓶,呆呆地伸手接过了,然后问道:“阿玥,这是什么药?”

    殷玖玥回道:“你不是还在养伤么,这是能让你身上的伤快速好起来的药。”

    殷明台闻言微微睁大了眼睛。

    殷玖玥又道:“你马上就要带着殷家军回边疆了,你身上的伤又没好,这一路舟车劳顿的,先拿这药救救急吧。”

    殷明台没想到殷玖玥在今天这么伤心的情况下,内心挂念的竟然是自己的伤势。殷明台握紧了手里的小药瓶,感到内心一暖。

    殷明台轻声道:“阿玥,谢谢你。”

    殷玖玥将头埋到了自己的膝盖上,道:“不,明台,是我们殷家要谢谢你。”

    “这药只是救急用的,王纯阳说了,三个月后,伤势就会复发。”

    殷明台笑了,道:“三个月,这时间已经很宽裕了。”

    “阿玥,你相信我,一个月后,便能尘埃落定了。”

    “阿玥......到时候......我们......’”

    殷玖玥抬起了头,直直地看向殷明台的眼睛,殷明台的话就那么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殷玖玥的目光过于殷切,殷明台本就不是信心满满,这下,更是不敢直视殷玖玥的目光了。

    殷玖玥道:“明台,我等你。”

    殷明台因为殷玖玥的这句话,内心一震,说不出话来,只是重重地点了下头。

    殷玖玥问道:“明天,你是不是就打算跟父王说取消亲事的事了?”

    殷明台道:“是的,只有一个月了,时间太紧了,容不得我们慢慢来。”

    殷玖玥道:“要不要我去跟父王说?”

    殷明台闻言,嘴角露出一抹笑,道:“阿玥,我怎的忍心让你来做这恶人。”

    “就让我去跟王爷说吧,这样,王爷就算有怒气,也是往我身上发。”

    殷玖玥没有再坚持,只是将头靠上了殷明台的肩膀。

    “明台,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找父王。”

    殷明台轻轻地回应了,道:“嗯。”

    两个人就在这屋顶上,一起呆到了月亮落下,天边吐出了鱼肚白。

    这一晚,殷玖玥与殷明台互相之间都没有多话,就那么静静地呆在一起,享受着这风雨欲来之前的片刻宁静。

    殷玖玥这时以为,自己与殷明台的分别只是短暂的。

    翌日,殷玖玥和殷明台两人又一次来到了殷柱殷云氏的房间。

    殷云氏见两人来了,以为是他们是为昨天的事来向殷柱道歉的,连忙热情地将殷玖玥和殷明台带到了殷柱面前。

    殷柱早就原谅了殷玖玥,此刻也以为殷玖玥这是来主动认错了。

    殷柱内心欣喜,表面上却装出一副死要面子的样子,端着架子,并不正眼瞧殷玖玥和殷明台。

    殷云氏瞧见殷柱这傲娇的样子,心下又好笑又无奈,只得主动开口道:“玥儿,明台,怎的又这么早过来了呀,有什么事吗。”

    殷柱和殷云氏本以为能听到殷玖玥的服软,没想到接下来殷明台的回答却叫两人跌破了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