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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要。”昨晚的场景忽然涌上她脑海,那些人朝她扑过来的身影,雨中的冷,冷得她恐惧颤抖。

    “不要!”她猛地睁开眼睛,不断喘气。

    “姑娘!”一只手搭上她的手腕,她一紧张,反手扣住那只手,将那人直接扯到床上,一手扣住她的喉间。

    “姑,姑娘。”女子艰难地吐道:“姑娘别,别怕,我,我是穆公子的人。”

    闻言,扶音才慢慢松开她,无力地吐了三个字,“冒犯了。”

    云心翻身下床,退到一边,“姑娘不必介怀,我叫云心,主人出去办事了,说姑娘若醒来就待在这别出去,这里很安全。”

    “他没说去办什么事吗?”她还没好呢,他就这样丢下她走了。

    “主人没说。”云心端起桌上的汤药递给她,“这是主人开的方子,云心亲自熬的,姑娘大可放心。”

    “哦。”扶音有些失落地接过药,其实上官君千出去办什么事,她心里有数,晓得他不是儿女情长的人,本不该怨,可是发生了这种事,她多希望,他能在她身边陪她。

    蒲城的繁华不能跟皇城相提并论,但是也差不了多少,这里大多数都是有钱人,而且物价很高。

    “两个包子你收我二十文钱,皇城都没你贵呢!”

    “那你去皇城买啊!”摊主瞥了一眼跟前的女子吐了句,“穷酸子!”

    “你!”尤清婷当下抡起拳头,而在此时,一锭银子突然丢向摊主,“买你所有的包,剩下的,我顾你,帮我把包子丢河里去。”

    这声音,耳熟!

    尤清婷连忙回过头去看,一个熟悉的容颜温润如玉地映入她眼帘,“君千?你怎么在这?”

    上官君千此时已经换回原来的容颜,尤清婷可不晓得他回去当了一回穆彦霖。

    看着他,多日来的压制也缓和了些,她有好多话想跟他说,可是一时半会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只能问了那么一句。

    上官君千没有回答,而是转移话题道:“这里的包子不好吃,我带你去吃别的。”

    说着,他拉过她就要走,摊主连忙道:“公,公子,你刚刚说……”

    这里的人是狗眼看人低的,但是你一旦有钱,他们立刻就会奉承你,因为这些有钱人分分钟可以玩死你!

    所以他是在想,莫非他得罪了哪个大家族的小妾了?为了小命着想,饭碗着想,他连忙跟尤清婷道歉,“姑娘姑娘,刚刚我一时心情不好,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我跟你二般见识!”上官君千冷声道:“按我说的话做。”

    “你别这么无聊,丢河里对你有什么好处。”尤清婷上前一步,将摊主怀里刚刚上官君千给他的银子抠出来,“我们不买了!”

    说着,她扯过上官君千就走。

    这里的东西完全就是翻倍的,尤清婷出来得急,也没带什么钱,而就是有钱,也忍不住会唠叨。

    “这蒲城的东西怎么这么贵啊!”

    上官君千让她点菜,她问了菜后顺便问价格,然后不好意思点了,最后还是上官君千说了几个。

    “因为这里太多有钱人,他们便把价格炒了起来,就是雇这些店小二,钱也会跟着高,总体来说,也就坑外乡人。”

    “来咯,客官,您的菜。”小二很客气地放下一盘鱼,赶了一天路,尤清婷只想大吃一顿。

    只是她筷子拿起来时,适才想起一个人来,当下左右张望了下,“咦,小荀怎么没跟你一块?”

    “小荀?”上官君千疑惑不解,“她不是在皇城吗?”

    “她跟我一起出来的。”尤清婷连忙丢下筷子,“她,她说去找你,你没碰到她吗?”

    “你先别紧张。”上官君千道:“她出来,应该有人在暗处保护她,她本事也不小,一般人动不了她的。”

    “不过,好端端的,找我做什么?”救穆叔的事他格外看重,以免节外生枝,他一路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而扶音之所以能找到他,是因为那只蜜蜂经过他的培育,可以找到他的气息,这是当初他要离开穆家,扶音要求给她的生辰礼物!

    她怕他一走,她永远都找不到他,见不到他,所以上官君千便搞了只蜜蜂给她。

    就是没想到,多年不用的,她会在这时候用。

    扶音是靠蜜蜂,她们又是靠什么,“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们也不是专门出来找你的,就是恰好碰到傅霖,小荀断定他在找你们说的穆叔,你又是出来救穆叔的,那么,自然晓得你就在这咯!”

    “我担心你,可是因为一些事走不开,小荀就主动说去找你,你真没碰到她?”

    “没有!”上官君千摇头,尤清婷叹了口气,“那好吧,吃完饭我回山头找她就是。”

    “山头不能去!”上官君千话语中带着点焦急,尤清婷抬头不解,“为什么不能去啊,傅霖又不会对我怎样?”

    “红菱!”上官君千吐了两字,尤清婷的神情顿时僵住了,白藜轩的死,突然涌上她的脑海,她是要杀红菱的,可是他为什么要替红菱挡!

    “你怎么了?”上官君千看她一下子脸色苍白的,立刻露出担忧之色,拉过她的手就要把脉,尤清婷连忙把手抽回去,“我,我没事!”

    就她这样子,没事才怪。

    见她敷衍,上官君千只好收回手,“绝宗的人知道我的存在,我们的关系她也知道,所以,你出去,要是遇到他们,不排除他们会抓你逼我出来。”

    “不管如何,我也不能连累你,你事办完了吗?办完了,我找人送你回去。”

    “还没有!”尤清婷低着头轻声吐了三个字,“我,不知道他家在哪,就出来打听一下。”

    “谁?”上官君千问道。

    “白藜轩。”尤清婷抬起头来,目光有些不对劲,刚刚还好好的,可是一提起白藜轩这三个字,她就很没用的控制不住泪水,然后又使劲地想控制,所以那目光就很奇怪。

    上官君千晓得她跟白藜轩关系不错,能令她这么难受,莫非……

    “白藜轩怎么了?”

    “他,他……”尤清婷错开眼,不想让他看她眼眶的泪水,颤抖地深吸口气,她才缓缓吐道:“他,死了。”

    “死了?”上官君千有些惊讶,“他怎么死的?”

    “我……”尤清婷忽然还是啜泣地哭了出来,说话都带着颤抖,“我……杀的。”

    上官君千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就看她在那哭着,然后趴在桌上哭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坐到她身边把她揽在怀里,“难受就哭出来。”

    楼下的这一幕,上面的人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云心察觉到扶音的怒火,暗道自己多事,刚才干嘛去跟她说上官君千回来了。

    白藜轩的家在蒲城,曾经很有名的,想来应该很好借问,但不知为何,问起白家,那些人都神色慌张地说不知道。

    上官君千放心不下尤清婷,所以是跟她一起出来问,问了大半天,问得上官君千没了耐性,一手把一个年轻人揪到角落去,一颗药随之塞到他嘴里,“我给你一盏茶的时间说出白家的位置,否则七窍流血就不关我的事了。”

    “公子啊,我们不说是为了你们好啊,你怎么这么对我!”男子一脸哀怨的,尤清婷一拳头就往他脸上揍过去了,“说不说,一句话,不说我揍得你娘都不认识你!”

    “我说,我说。”男子吃痛地说道:“白家在左巷口最后一家,旁边没人住的那家就对了,很好认的,不过大家都说白家老宅闹鬼,所以都不敢提,是真的不敢,不是不理你们。”

    尤清婷收回手,“君千,我们走。”

    “等等!”男子见他们就这么要走,连忙拦住他们,“公子,解,解药!”

    “没毒!”上官君千甩给他个白眼,然后跟尤清婷走了,男子瞬间松了口气。

    “白家闹鬼,不会是黎轩搞鬼吧。”

    “应该是他。”上官君千道:“除了他之外,想来也没有人会这么无聊,而且他常年在绝宗,白家这么搁着难免会有人打它的主意,如此一来,倒是省事。”

    左巷口,跟前面的大街感觉就是两个世界,那边喧闹繁华,这里安静破败,最后一间大宅子挂着两盏白灯笼,灯笼中间一块牌匾上写着白家二字。

    推开门,积累许久的灰尘跟找到发泄口似的,立刻扑面而来,上官君千连忙把尤清婷揽在怀里,自己跟着转过身去。

    “咳咳。”上官君千转得快,却还是忍不住咳了两声,尤清婷抬起头看他,“你没事吧?”

    “没事。”上官君千轻声应着,待那阵灰尘过去后,他才转过身去。

    尤清婷用袖子捂着口鼻,打量着四周,“挺大的,打扫起来,估计还有得忙活。”

    “你要打扫?”上官君千用奇怪的目光看她,尤清婷点头,“我要把他葬在这,他那么爱干净,怎么可以不给他打扫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