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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辰带郡主出去了,至今未归?”

    东宫,尉迟皓寒回来时听着这个消息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千寻,“现在外头怎么乱,她怎么还可以让天艳出去!”

    灵秀跪在地上低着头,“灵秀该死,灵秀以为夜辰不过是带郡主出去散散心,未曾想过,他们竟然还不回来。”

    “起来吧。”尉迟皓寒晓得千寻的脾气,为了这个女儿,她真什么都敢搏的。

    宁愿去外头搏一条生路,也不愿留在这看似安全的地方。

    “你带领一半暗卫,分几个地方给我搜,切记不可动静过大,一旦找到郡主,便把她带去唐家,万不可让千寻知道。”

    “灵秀明白。”说是明白,但是其实她并不算太明白,为什么要带去唐家?要知道,唐风对于天艳的母亲一直很不满,对于这个曾外孙那不用说了。

    东宫一半人在暗处撤离,暗处的眼睛少了,洛雅心是有察觉到。

    她坐落窗前,望着外头冰冷的月色,唇角泛着淡淡的笑意,“还有两个。”

    “两个什么?”小春走过来问道。

    洛雅心没说,而是将目光落在窗前一盆不起眼的盆栽上,她指尖轻轻划过,“长得不错。”

    “良娣,这花我从来都没见过,这味道我越闻觉得难闻,你怎么会突然喜欢这种花?”

    小春撇撇嘴道:“而且,它长得也丑,还不如外头的花好看,你不把那些花放房间,偏偏把这个放房间。”

    洛雅心没接她的话,而是对她叮嘱道:“你就少说两句,要不然,你我主仆的脑袋,恐怕就要挂不住了。”

    月色下,各有各的忙碌,有的人找女儿,有的人望月赏花,有的人是当起了贼。

    千寻靠她那鼻子四处闻的,拿了一个瓶子闻了后又丢下,“放哪了呢?”

    “不会在床头吧!”千寻眼睛一亮,偷偷摸摸地朝床边过去了。

    外头的人看着屋内的身影,不放心道:“这千寻姑娘,不会把王爷怎样吧。”

    “她要是太胆大妄为,我怕王爷把她怎样了。”赵毅跟一人站在屋顶上看着那漆黑的屋子,方才尉迟天菱叮嘱过了,千寻做什么,不要管她,所以就是她光明正大地推门而入,也不会有人拦她的。

    床上的人合起了温和的眸子,俊朗的容颜神色平静,仿佛真不知道她过来似的。

    千寻的小手慢慢探到他枕头下摸了摸,然后很粗鲁的把跟前的人推开侧着身子,直接坐到床上去了。

    “还真在这啊!”千寻把一个瓶子拿了出来,然而身边的人忽然转过身来,直接把她的手给压住了,跟着一只手揽住她的腰把她整个人压在床上。

    “你,你装睡!”千寻气呼呼地瞪着跟前坏笑的人,尉迟天菱狠狠地弹了下她的鼻子,“你不过是半路出家去学毒的,你的这点小把戏,怎么可能对我有用?”

    “别说了,你给我起来!”千寻给他压着压得十分别扭,尉迟天菱撑着下巴打量着身下的人,一点要起身的意思都没有,“问你个事?”

    “起来说。”千寻没敢乱动,只是努力别过头不敢看他。

    “你说,你可以救上万百姓的命,你会救是吧?”

    “若是你可以救,你会不想救吗?”千寻回过头望着他漆黑的眸子,尉迟天菱犹豫了下,倒是点头了,“若是可以救,我想,我也会救。”

    握住她的手,把她手中的瓶子抠出来,他起身坐在床头,眸光幽深中透着一抹令千寻心慌的感觉。

    “天菱!”事到如今,千寻跟着坐起来,道:“你说的引子,是不是,毒谷传人的心头血?”

    尉迟天菱眉头皱了下,并没有回答。

    “其实起先我就有想到这个了。”千寻小声道。

    尉迟天菱望了身后的人一眼,他对她有着九分的了解,她医学天分很高,就是毒理认识没有他深,但是半个月来,他能想到的问题,那么她也应该想得到。

    “你让我跟你去水库,其实是在试探我。”

    被识破了,千寻也没觉得尴尬,只是笑了笑,“你总是能够舍弃一些不起眼的动作,来达到最后的目的。”

    不止她的血能够抑制,他也可以,每一个毒谷传人都会经过洗礼。

    那么她可以化解这场毒,他自然也可以。

    但是她不确定他是否已经想到了,所以便以割血做试探,但是他忍下来了,还抛出了天艳做引子,试图让她把注意力都落在天艳身上。

    “这毒的本源来源于毒谷,以毒谷的方式解开,少了毒,剩下的蛊虫便不足为惧。若是在最初,其实不用心头血,可是现在的毒已经被催化了,便需要心头血来解。”

    千寻垂下眼眸,有些后悔,“想来是我师父帮的他,早知道就不出来了,兴许就没有这么多事。”

    说话间,千寻手中一枚银针悄然出现,只是没待她动手,尉迟天菱指尖忽然在她身上点了两下,她当下一动不动地瞪着他。

    “天菱……”

    “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就好了。”尉迟天菱扶她躺下,拉过被子给她盖好,“你可以做的事,我一样可以做到,不过我想,我可以做到的事,你并不一定可以做到。”

    他说,她要有事,他让整个皇城给她陪葬。

    然而,他若为皇城出事,她做不到。

    “天菱,你不要跟我一样耍脾气好不好,我求你了,还有别的办法的。”千寻眼角泪光闪烁,带着恳求,看得令人心疼,却也唤不回他的决心。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要不是没有时间提炼了,哪还会来偷我的药,直接过去找死了。我不是你,我没有小孩子脾气的,就算不为你,为我皇兄,也是应该的。答应我,不要跟任何人说。”

    他附身在她额头落了个吻,唇角泛着淡淡的笑意,随之起身开门出去了。

    “天菱,你回来啊,赵毅把你家王爷拦下,他……”

    一阵银针忽然射了进来,没入她体内,她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夜色下,他一人骑马出城,青色的长袍在月色下透着一股决绝的清冷,身影远去,没人知晓他这一去,是带着必死的决心。

    经历了一天的推移,水库的毒气又开始蔓延了,白天千寻的试毒之所以会没事还是因为毒气被压制的原因。

    水库边,一个绿衣身影倒在那,绝色的容颜在月色下显得有些苍白,她的睫毛轻轻颤动着,迷糊地看着过来的人影。

    “吁!”他忽然拉住缰绳,“青谣?”

    他翻身下马,急忙过去把她扶起来,瞧她脸色苍白的,尉迟天菱反手扣住她的脉搏。

    只见青谣忽然睁开眼睛,尉迟天菱立马松开她,只是他腰间的瓶子还是让她顺手摸了去,随之她身子飞快退开。

    “青谣,把瓶子给我!”尉迟天菱第一次对她冷下脸来,青谣握紧手中瓶子,眸光带着一抹倔意,“我给你,给你去找死吗?毒谷传人又不是只剩你一个!”

    “谁捅的篓子,理应由谁去解决,没道理让你来承担这些罪!”

    “你怎么知道这些?”尉迟天菱神色慢慢恢复平静,眸光泛着一抹不解,这件事就连尉迟皓寒都不知道,而她这段时间也在外头,看样子应该是今天刚到皇城,没道理知道这么多,除非……

    “君千回来了?”

    “不错。”青谣道:“我恰好路过碰到他神色冲冲的,他说他留下的毒素被人提炼出来了,毒气已经蔓入皇城,唯一的解法便是毒谷传人心头血,他怕你乱来,所以去皇城找你了,而我,便守在这,堵你!”

    她问了上官君千,尉迟天菱怎么会是毒谷传人,他没有说,只是说毒气已经形成一天了,而且有人先行抑制住了。

    他说,唯有毒谷传人的血方可抑制,所以他确定的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尉迟天菱。

    既然他知道抑制,必定知道心头血为引子配合一些药便可以解这毒,不过现在毒还没解,证明他还没有行动,所以他便过去阻止他,唯恐跟他错过,青谣便守在这里。

    “天菱,你冷静点,我们还有别的办法的。”

    “我们已经没时间了。”尉迟天菱朝她伸手道:“数万百姓,一条人命,你做不来选择吗?”

    青谣摇头,轻声笑了笑,“我确实做不来选择,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上官君千留这毒做什么我不知道,但是他干的好事,就应该他去承担,你等他过来,你问问,他担不担这责任!”

    “他若不担这责任,你若下不了手,我替你下手!”

    月色下,两人目光同样倔强地互相对视着,谁都拿谁无可奈何。

    暗处,有人看着他们两个是头大了。

    “这个青云山庄!”他的十指缓缓收紧,关节被握得咯吱作响,目光迸射出的只有无穷的怒色,恨不得把青谣碎尸万段了!

    “宗主,菱王现在只有一个人,我们全力一搏,看看能不能把他解决了。”

    “他竟然是毒谷传人,恐怕,只有一个可能了。”百里晟深吸口气,再吐出时带着点无奈,“楼若凌,可是个麻烦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