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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也看不下去了,转身一口气跑向了羊群吃食儿的地方,一头便栽进了草堆里,再也不想爬起来了……

真没想到,我和苏宁的事竟然是这么着黄的,如果这就是孽湖的惩罚,那我在前世就应该受过了才对,可为什么现在让我知道这一切呢?难道是他们所说的良心上的谴责?毕竟前世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而且现在细想起来,自打这事之后,村前的那口井确实很长一段时间没人打过水,而且村民们看我时的眼神也总是怪怪的,就好像我身后贴了一张写有“白痴”的条子一样……

天渐渐黑了下来,我赶着羊群慢慢悠悠的回到了家,前来声讨的村民都已经散了,老妈像往常一样笑盈盈的朝我问了声:“回来了?”

我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把羊群赶紧了圈里。

老爸见我没精神,依旧恨铁不成钢的口气骂道:“你个兔崽子天天一副死人相,啥时候能有点出息?”

骂归骂,但家人始终没有提及今天发生的事……

第二天,我也老老实实的赶着羊群出门,但却没有在村头的井里撒尿,更没有提起订婚的事。

日子过的很快,终于到了苏宁和邻家二哥结婚的日子,而我,则呆呆的躲在家里,透过没有窗户的栅栏看着二哥把苏宁抱进了他那还算整洁的家——心如刀绞……

我生在一个小山村,偏僻的让你都想象不到,从村里走到最近的一个镇子,至少要一天一夜,这还是腿脚好的,像我老爸那样走路都颤悠的,怎么也得两天,所以我们这里很穷,穷到一家三口每人只有两身衣服,一身夏天的一身冬天的——全家只有一身衣服谁出门谁穿的那种只是传说。

就是因为穷,所以我们这里结婚的时候没有21世纪那样的大操大办,最多就是换身干净衣裳(还不是新衣裳)。

邻家二哥今天结婚,娶进门的媳妇就是跟我一个被窝长大的苏宁,是不是挺悲惨的?这让我想起了电视上听到过的那段话——女友结婚了,新郎不是我。

透过窗户,我看着二哥笑盈盈的把苏宁抱进了他家。

心如刀绞。

即使是第二次经历这事,但我还是很难受,双手用力抓着窗户栅栏,指甲深深的陷入了木头里。

苏宁其实并不开心,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我可以透过窗户感受到她内心深处的酸楚,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

我就这么一直扒着窗户,瞅着二哥家的房子看了整整一天,当夜幕降临的时候,透过他家的窗户,我看见了蒙着红盖头的苏宁,她就那么僵硬的坐在床边,等着二哥的到来。

“她应该坐在我的身边……”

我心底响起一个声音,反复的控诉着,让我有些抓狂,我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把她从二哥家抢出来,但我也知道我根本就没那能力,也没那勇气——前世如此,今世同样如此……

二哥出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他刚刚送走了最后几个亲戚,回到了苏宁的身边,吹灭了油灯……

前世这个时候我本应该出现在二哥家窗前的,可我这次并没有那么做,一是不想,二是……二是少儿不宜……

本以为今晚就会这么平静的度过时,隔壁二哥家突然传来一声哭喊:“你滚!”

“是苏宁的声音!”这是我第一反应。

我瞪大了双眼,想要透过黑暗看清隔壁二哥家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丧失了修为的我根本就是个瞎子。

接着是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和二哥愤怒的骂声:“你他嘛的还想着他呢?你个臭婆娘!”

“她挨打了?”我呆呆的看着黑黑的窗外,努力的回忆着前世的情景,那次我在二哥吹灭的油灯之后就悄悄溜到了他家窗外,捅了个窟窿借着一丝月光看他们在床上摔跤,可这次我并没有那么做,但为什么会发生现在的事情呢?这完全和上次不一样嘛?

我忽然想到了孽湖的刑罚,难道这也是刑罚的一种?看着苏宁挨打最多让我难受一下,也不会迷失心智啊?

“混蛋!”苏宁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接着就听见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好像是打乱什么东西。

“我让你想!”二哥骂完后又是一连串的耳光声。

没道理啊?苏宁是有本事的女人,她跟人打起架来一个能顶三个,好多男孩子都不是她的对手,二哥虽然是猎户出身,但她也不会这么被动挨打啊?

“我跟你……唔……”苏宁没刚想说话,就好像被捂住了嘴巴,只剩下了哼哼声。

“敢动我的女人!”

心底的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我去!”我终于恼火了,这他妈是谁啊?总在我这搅局,难道他还嫌不够乱吗?我指着自己胸口骂道:“在他妈多嘴,老子废了你!”

来了!来了!这才是我,一个身为修真者才应该具有的气魄——可是,我他嘛的修为为什么不跟着回来?

我长叹一口气,老老实实的坐在炕边,没有修为的我,就是一个凡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我甚至连苏宁都打不过,又怎么能插手帮忙呢?何况这本来就是我自己造的孽,即使自己再怎么忏悔,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的。

我无助的往墙上砸了一拳,鲜血顿时涌出,可我却没有感到疼痛,因为心里的痛苦要比这难受的多——狗血吧,这就是我,一个曾经叱咤风云的修真者的下场……

想到这里,我接着往墙上砸了一拳,心里不听的骂着自己无能,恨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懦弱,如果我可以稍微坚强一点,面对欺负我的孩子稍微勇敢一点,在井里撒尿的次数稍微减少几次,或者尿尿的时候稍微留意一下有没有被人发现,现在也不会是这种结果,至少我可以抱着苏宁躺在我俩曾经一起睡了几年的被窝里……

再多的如果也是白费,现在不管是身在孽湖,还是现实,我都只能接受这无法改变的事实。

“哐——”的一声响,隔壁二哥家的窗户被人从里面砸开了,接着我就看见苏宁那双无助的脸庞出现我的视线里,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无比苍白——就像死人一样苍白……

她似乎知道我在偷看着他们,拼命的朝我的窗口摇晃脑袋,发出“呜呜”的声音。

“她这是在向我求救!她需要我去救她!”心底的那个声音再次想起。

我低着头,咬着嘴唇告诉自己:“不,她不是向我求救,我躲在黑暗里,她看不见我!”

“去救她!”那个声音总试图干扰我的思想。

我微微弯下了腰,让自己藏的更隐蔽一些,嘴里反复告诫自己:“她不知道我在这里……”

“啊——”

一声痛彻心扉的叫喊让我全身颤栗,我告诉自己这是幻觉,前世的苏宁很幸福,她有自己的孩子,二哥对她也很好,她不需要我……

“你是个懦夫!”心底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不是,她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再次告诉自己,她是别人的老婆,即使我跟她多次偷偷在一起,但她毕竟有自己的生活——再说了,她才刚结婚,这孽湖的日子还没到那天呢!

我刚想出这个别嘴的借口,就听见了二哥的骂声:“我让你跟他鬼混!当我他妈傻子啊?”

“啊?”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二哥怎么还能预料到未来的事情?我悄悄的从地上坐起,朝窗外看去,虽然还是一样的黑夜,但明显月光不同了,之前还是一弯新月,现在却是接近满月了……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