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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大部分老师都去上课了,只有几个女老师围着李建平在听他讲晕笑话。陶纯霞低头批着作文。笑话比较低级,放在以前她一定会执着地认为这是性骚扰而离开。几个女老师都已风韵无存,听着笑话,一边骂李建平缺德,一边让他再讲一个。陶纯霞知道李建平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如果自己离开他一定不会坚持太久。一方面,她今天不想扫李建平这个兴;另一方面,只是笑话本身,而不是他这个人。

太有女人缘的男人陶纯霞不喜欢,只是以低级笑话和夸奖来讨女人欢心,太粗俗,也太浅陋,不是她所追求向往的。尽管现在对听听色情也觉得没什么不可,但含蓄些更能激发她的想象力,她对太直白的东西还是难以接受,如同不带脏字的脏话更能刺痛心脏一样。

陶纯霞明显感到李建平的目光向自己扫来,并有开口对自己讲话的意思。她虽然眼睛还在作文簿上,手中的笔还在写着评语,还是有不自在的感觉,她后悔刚才为什么没离开。

这时,手机的铃声响起,让陶纯霞如释重负,她真的好感激挂电话的人,真是及时雨。

“陶纯霞呀,我是穆金月,在哪儿呢?”

“上班呗,还能在哪?你倒是野哪去了?!”陶纯霞突然想起前天的梦,没好气地回答。

“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出去旅游吗。”傻呼呼的穆金月竟没听出她的语气中的不客气,继续说:“午间别走,请你吃饭,我有话要跟你说。”

挂断电话,陶纯霞已经身在走廊了,她没有再返回办公室,而是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心里想着事:对呀,穆金月告诉过我出去旅游,自己那个梦真是无由头。其实也并不完全无由头,穆金月是典型的欲求不满,而自己接触过的能和“性”联系在一起的男人只有赵凌波,让他们双双出现在自己梦中也很正常,况且这正是自己时刻提防的,就怕他们搅在一起。

穆金月家离学校很近,所以有时吃腻了食堂的饭,她午间就会到穆金月家改善一下伙食,但都是事先打电话告诉一声,倒不是让穆金月做准备,而是怕碰上尴尬的人和事。不方便的话穆金月也决不会邀请她。

穆金月这次美其名曰旅游,其实是会见情人去了,她的情人很多,大多是从网上认识的。离婚一年了,没有了婚姻的束缚让她感觉更自由,有时陶纯霞倒挺羡慕她的。穆金月对陶纯霞是无话不谈,一方面陶纯霞是很好的听客,一方面陶纯霞能为她保守秘密,对于陶纯霞来说,穆金月很仗义,也很豁达,所以从大学到现在她们一直是闺中密友。

“不知道这次她又有什么值得兴奋的事儿,失败的故事她不会这么急。”陶纯霞心想。

“可想死我了,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说”一进门穆金月就急不可耐。

“是想我了还是想找个倾述对象,那样的话我们家的小狗也可以。”陶纯霞打趣道。

“讨厌!”穆金月拧了一个陶纯霞,帮她脱下外衣。

“说吧!我洗耳恭听!”陶纯霞潇洒地甩了一下头发,坐在沙发上。

“我这次没有白去,可以说财色兼收。”说着穆金月伸过头来,让陶纯霞看她脖子上的项链。“两千多块呢!”

“人长得特别帅,高大威猛,是家企业的老总,床上功夫也是一流的,可累死我了。”说着,穆金月夸张地捶了捶后背。

陶纯霞笑得一口茶喷了出去。穆金月长得并不漂亮,但她率真和无所顾忌的性格让她有很好的男人缘。在大学时候,穆金月的男性朋友就有很多,陶纯霞却因为冷峻的外表使男生望而怯步,并给她取个外号“冷美人”。其实陶纯霞也渴望与异性接触,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但矜持的性格使她只能是男生心目的中海市蜃楼,可望而不可及。直到毕业前夕一个大家并不看好的男生轻而易举地获得了她的芳心,才令一些对其心仪已久的青年捶胸顿足,后悔不迭。

午饭后,穆金月仍滔滔不绝地谈论她的辉煌战果,并已细化到了做爱过程。更让陶纯霞吃惊的是,穆金月拿出一片影碟放了起来,竟全是赤裸裸的做爱镜头,两对西方男女的生殖器官暴露无遗,杀猪般的喊叫声充斥全屋,毫无美感可言。

“关了!关了!太恶心了!”陶纯霞对着穆金月大叫,并站起来飞快地逃出了穆金月的家。

她心里骂着穆金月,怪她搅乱了自己平静的心。陶纯霞从没看过这类的片子,不是不想看,而是没有机会,当镜头出现的时候真的让她吓了一跳,不但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妙,相反她觉得恶心,同时也有一点心不甘的感觉。

陶纯霞进入办公室的时候,像作贼一样心虚,好像每个人都用异样的眼光在看着自己。陶纯霞正低从抽屉拿教案的时候,一个高高的身影突然站在面前,猛抬头,张进一脸灿烂的地看着自己笑。

“你走路能不能出点动静,吓我一跳!”陶纯霞抚着胸口。

“下次我走正步!”全班同学只有张进敢和她这样开玩笑,她把他惯坏了。

“别贫,拿着!”陶纯霞站起来,把一摞作文簿放在张进手上。

两人并肩一起向教室走去。张进接近一米八的个子在走廊很显眼,陶纯霞的身高只到张进的颌下,和他走在一起陶纯霞有种弱小的感觉,也有一种踏实感。班主任工作其实很累,很多老师起早贪晚守在班级,稍不留意就会出乱子。张进在班级的权威性仅次于陶纯霞,而且组织领导能力也绝不逊于陶纯霞。这么优秀的男孩子凤毛麟角,陶纯霞庆幸有个这么好的助手,让自己省了不少心。

“老师,有几个同学想让你给补课,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带他们去。”

“下周六晚上吧,早点来,我给你们做饭!”

“我们可不可带点酒?”张进调皮地侧过脸。

“别给鼻子上脸!”陶纯霞笑着在张进的脸上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