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夏亦然琥珀色的眸子撞上了杜海斌如墨般的黑眸里,两人眸中同时闪过一丝别样的水光,唇角同时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那其中的深意,恐怕只有夏亦然、杜海斌和穆楚阳明白了。

看着这二人的神情目光,沈曼美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小巧的眉头蹙着,颇带着疑问。

夏亦然和杜海斌唇角淡笑丝毫未减,踏着细碎的脚步一步步离开,在沈曼瞳孔中越来越小,最终消失成两个极小的点。

可能是因为注意力太过集中,她并没有看见,她身后的穆楚阳望着另一道娇小背影似水般温柔的目光。

那潋滟目光,又转而看向面前这个女子,眸中又闪过一丝残忍和狠绝一闪而逝。

这一切的一切,诡异又符合人之常情,沈曼丝毫没注意道。

看到那二人走了,樱唇中轻轻呼出一口浊气,本来带着些紧张的眉眼里都多了些释然。

可不是,夏亦然走了,她就可以独享穆楚阳了,不亦乐乎?

那双艳丽的眸中,又闪过一丝势在必得。

似乎对自己,绝对的自信。

……

沈曼如愿的住进了穆家,整日和穆楚阳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她心中焦急,却又带女儿家的喜悦。

可,穆楚阳自她进来起,只是对她淡淡,说不上热忱,更说不上冷淡,这不禁令她有几分疑惑。

好几次,她想进书房,及他的卧室,都无不被拦着,在门外,进也不是,回也不是。

这不禁令她有几分的焦灼。

但至少,穆楚阳同她共进晚餐的时候,那冰冷的薄唇似乎微微勾起,那似乎是……愉悦?

沈曼想着,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

可那红唇中却不禁带上了笑意,似乎快要溢出蜜来。

可惜的是,穆楚阳从来都不碰她,没有半分越界。

这个人,似乎冷静的要命。

她在这儿呆了近乎半个月,这半月,似乎平静地要命。

忽然,这一日,沈志霖将她叫了去。

脑海中闪过父亲威严的面目,沈曼不敢不从,只得马上回了沈家。

只是眉目中闪过一丝惑意,带着不解。

这个时候,父亲叫他回去干什么?

到了沈家,她快步走向了沈父的书房,到了书房,脚步却不由得满了下来,似乎有些踌躇。

以往,她来这书房,父亲都是怪罪她怎么怎么。

正当她还在犹豫进或不进的时候,里面那威严的声音打破了空气间的静谧。

“进来!”

那威严的声音,带着些怒意,这有些令沈曼感到不安。

明明他们是父女,相处起来却恍若陌生人。

她不敢不从,只得推门进去,低着头,不去看那个背影。

那眸子里流转的,似乎是惧怕。

那个带着些冷漠气息的中年人背对着她,两手背在后面,似乎都不愿意赏给她一个正脸。

正当她尴尬之际,沈志霖又道,“怎么?这是在穆家住久了,不适应自家的生活了?”

明明那嗓音依旧带着沉淀的温润,她却独独感受到一丝凉意,手指,握成拳,却还是有些颤抖。

多少年来,她都是这么过去的。

在外人面前,她高贵,优雅,尊贵的无可挑剔。

可,在面前的人面前,她永远都是——卑微,弱小,似乎是一个“工具”,根本就不像一个人。

低着的脑袋挡住了女子的神色,唯有那唇边勾起的嘲讽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又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淡淡道,“当然不是。”

这时,背着她的人转过身来,那张儒雅的面容上却诡异地带着丝丝冰冷,与那外表形成了极大的对比。

声音微沉,带着一丝疑问,“怀孕了?”

那周身如冰般的冷意,似乎带上了些许……欣喜?

天知道,沈曼有多久没看到父亲的这副表情,欣喜,这个人类都会有的表情,却极少地在父亲脸上显现。

听到这声疑问,和少有的欣喜,沈曼两眼一跳,脸色竟然有些苍白,浑身似乎颤抖了起来,两只手无措地捻着衣服,带着显有的战战兢兢,头低得更深了些,眉目中带着些许紧张和……惧怕!

沈志霖看到她的这副模样,心中似乎已经有了答案,声音又沉了些,眉头拧成一个川字,那唇边似乎染上了一丝危险的笑意,在沈曼看来,现在的父亲,就如修罗一般,是最狠毒的恶魔。

“没怀上?”

那声音带着少有的怒意,看着如此没用的人,那有些浑浊的眸子中,带着极致的怒火。

“……是。”

沈曼犹豫许久,眉眼低垂起来,缓缓吐出了一个字,带着怯弱,这是在外人面前不曾有的。

明明就说了一个字而已,她却觉得周身都染上了一层寒意。

他接下来的话沈曼似乎猜到了,微微闭眸,极其平淡地听着他的骂语。

“废物!”

沈志霖极其生气地骂道,那眸中已经染上了熊熊燃烧的大火,愈演愈烈。

沈曼不语,安静地像个不会说话的娃娃。

空气中染上了安静,安静地让人感受到一丝压迫。

“如若你不能与他有一个孩子,那么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那语气中似乎带着些沮丧,看着沈曼,仿佛有些无可奈何。

可那狰狞的面目,怎么也掩饰不住。

沈曼看着此刻的父亲,陡然生出些许怀疑。

又压了下去,不动声色地退了出去。

脑子里,却仿佛炸了一般,想着从前的一件件事。

她幼时喜欢的明明是画画,无论是素描和国画,她都颇为感兴趣。可沈志霖却硬生生地斩断了她的这个念想,反而去让她学习格斗,甚至身处花季的自己学习心理学都是沈志霖劝她学的。

不,那不是劝,那是一种逼迫,是一种威胁!

试问,世界上有那个父母能狠着心,让子女去学自己不愿意学的?

她学习格斗时满身都是伤,他每次看见却只是淡淡一句,“明天继续。”

她喜欢画画,沈志霖每看到她房间里出现了画笔画纸之类的物品,那目光,仿佛就要撕了她一般,带着别样的危险。

沈志霖从来都不会心疼她。

从小到大的这一切,似乎都是应着他的心意,无论她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