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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陵川和沈纪明二人在屋子里说着话,屋子外面却是围了好几个汉子,都是与沈纪明一同当差的捕快,个个扒着门缝,侧着耳朵跟做贼一般,听里面的人讲话。

听到里面的人似是讲完话了要出来,外面的人赶紧散开,不让沈纪明看见他们在偷听。

“他们说什么呢?方才叫你们给我挤出去了,我都没听见。”这是刚才没有听到的捕快,埋怨道。

“我听到了,沈纪明说有一个姑娘要请他吃饭,秦大哥要跟着他一起。”这是个听清楚了的捕快,眉飞色舞地炫耀道。

一听这句话,众捕快“哦”了一声,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小子一下午都心不在焉的,原来是晚上佳人有约,思春了。

“你们说,我们要不要……”一个捕快坏笑着提议道,给其他人使了个颇有深意的眼色,一副大家都懂不必明说的表情。

“行啊,到时候就说是我们兄弟几个出来喝酒,恰好遇到,这他总不能说什么吧。”一群八卦的男人连一会“偶遇”的说辞都想好了。

与此同时,客栈里面的纪筠看了看瓦罐里面的排骨汤,稍有不耐地说道:“唐姑娘,这天都黑透了,你约的那个客人还来不来啊?这汤都快要煮干了。”

“啊?不会吧?”唐易姝没有听出来纪筠这话里用的是夸张手法,误以为真,怕瓦罐里的汤真的被煮干了,还准备加点水呢,结果揭开盖子一看,还好好的,这才安心。

“这汤不好好的吗?哪就能煮干了。”唐易姝把瓦罐盖子重新盖上,又把炉子的火封得小了点。“你不用在下面等着,上去让祁大哥教你认字去。”

“祁大哥都累了一天了,让他歇歇吧,我还是在下面陪唐姑娘等着吧。”纪筠连忙改口,一扫方才语气中的丝丝不耐之意,讨好卖乖地说道,像是多舍不得祁旌奚受累似的。

其实是他自己不想上去读书认字罢了,与其让他认字,还不如让他在下面干等着呢。

唐易姝见他宁愿坐着发呆,都不想跟着祁大哥认字,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毛病。

现在都是秋天了,天愈发黑得早了起来,其实现在要按时间点来算的话也不是很晚,不过就是七点左右,只是古代人吃饭比较早,这才显得晚。

而纪筠一直念叨着的客人,现在正走在来客栈的路上。秦陵川和沈纪明身后几十米远,还跟着三个汉子,正是准备要和秦沈二人在客栈来一场偶遇的三个捕快。

方才在县衙里偷听的不止这三个人,七八个八卦的汉子围在一起,可是其余几个都是有家有口的人,说跟着秦沈二人不过是过过嘴瘾罢了,家里还有老人孩子等着他们回去吃晚饭呢,没有这么多闲工夫。

也只有这三个只管自己吃饱,还未娶妻生子的捕快能“说到做到”,要去看看勾得沈纪明无心政务的那个姑娘长什么样子。

三人路过永昌酒楼时,还小小地“咦”了一声,心道奇怪,怎么这酒楼今日这么早就闭门了?这个时辰,不正应该大开房门做生意吗?

不过他们心心念念地要和沈纪明来一场偶遇,只在心里稍微奇怪了一下,没怎么样细想,走过去之后就把这一点疑惑给抛之脑后了。

唐易姝之前炒好的那些菜都放在蒸笼里温着呢,唐易姝见纪筠在下面陪她等得无聊,又不愿上去,便一时兴起,考他的功课学得如何。

结果让纪筠背一背她买的启蒙教材,只背第一页,抓耳挠腮的,一脸为难之相,背不出来。

行吧,唐易姝念在他刚学认字不久,可能还没有到背书这个程度,便把难度降低了许多,用石子在黄土地上写几个简单的字,让他认一认,结果十个字里面就认出了两个字。

而那两个字,刚好就是他的名字。

“行啊你,能把自己的名字认出来也算是不错了。”唐易姝语气不明地说道。

她是来自二十一世纪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是真的见不得纪筠做个小文盲,看这情况,之前让他跟着祁大哥学认字肯定是没有好好学。

看来以前倒是要强抓他的学习了,每天规定硬性指标,必须完成,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之前还是太松散了。

纪筠自知做得不好,也不敢说话,就在那垂头丧气地站着。

“以后,每天学十个字,先按照这个速度学一个月,然后再慢慢增加字数。”唐易姝没敢给他规定得太多,怕给纪筠造成心理压力,就先规定了十个,慢慢地循序渐进。

就算一个时辰只背一个字,一天十二个时辰也够他把十个字学完了。

就在纪筠准备说说好话让唐姑娘减少一点字数的时候,老赵突然跑到后院来,冲着唐易姝喊道:“唐姑娘,快快!你请的客人来了,来了两个官爷,我去帮你们多摆一副碗筷,然后把菜上了。”

之前听唐姑娘说只请了一个沈捕快,他就提前在桌子上摆上了两幅碗筷,没想到沈捕快又多带了一个人来,也穿着捕快的服饰,老赵便连忙进来告知唐易姝,让她赶快出去招呼着。

钱掌柜是个商人,平日里倒是会办些文书之类的东西,偶尔往县衙里走一走,早就打听好了这几个捕快的姓名,认出来这个跟着沈捕快一起来的,是秦陵川秦捕快。

见唐易姝还未出来,他便先上去迎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