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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据理力争,不解

“启禀大人,李老爷不能放,他与这一人,”秦陵川指了指还未掀开麻袋的李家大少,“同为李府凶杀案的凶手。”

“怎么会?”林县令听了秦陵川的话,震惊地倒退两步,借着月光仔细打量李老爷,这李老爷怎么看也不像是杀人凶手的样子啊。

而且若是李老爷杀了自家奴才的话,没有必要报官啊。奴才都是签了卖身契的,主子对奴才是打是骂都可以,就算是杀了奴才也不用担多大的责任,这秦陵川怎么这么不懂事,竟然把人给绑过来了。

“不过是错手杀了一个自家奴才而已,不用这样。秦陵川,给李老爷解绑。”林县令命令道。他可是拿了李老爷三千两的银票,这钱不能白拿,自然要做点什么才行。

听了这话,唐易姝在心中冷笑。这才几句话的功夫,林县令还什么都没了解,竟然已经帮李老爷把杀人的理由都想好了,真是官商勾结沆瀣一气。

错手杀人?一个奴才能用这个借口,难道那些枉死的姑娘们,也都是错手杀死的吗?既然这么容易就错手的话,不如把手给剁了吧。

唐易姝心里有些愤懑不平,在这个不讲人权只讲阶级的古代社会,人命真是低贱啊。

有些人死了,能闹得满城风雨,那命是真金贵;但是底层的百姓若是死了,那就只是死了而已,破草席一裹,破棺材板一盖,活着不如蝼蚁,死了也无人关心。

“林大人先不要急着说解绑的话,不如先把事情的原委了解一遍,再说要不要放人。”唐易姝努力遏制住自己心里怒气,竭力客观地不带任何主观感情地把李家父子的恶行全部告之。

虽然这个时候轮不到她说话,汇报案情是捕快的事,她只是一介草民而已,但是唐易姝忍不了。

“林大人,李家大少得此怪病,恍如邪祟附身,杀了这么多无辜之人,李老爷身为其父,不好好管教,却打着慈父的名头当其帮凶,这样的人,您说该不该解绑?您身为安平县的父母官,理当爱民如子,这二人在您的管辖之处杀了这么多人,您说该不该解绑?”

一句又一句的质问,犹如雷霆之言,一次又一次地敲击着林县令的心绪。他以为只是一个家奴而已,实在是不知道李家父子竟然害了这么多人。

原来不是李老爷克妻,而是李家大少变成了一个怪物,一个吸血的怪物。

可是唐易姝对于林县令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林县令对唐易姝的话持半信半疑之态。

唐易姝见林县令用疑问的目光看着秦陵川,像是在质疑她话里的真假。

接收到林县令投来的目光,秦陵川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林大人,他说得没错。属下亲眼所见,确实如此。”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李老爷嘴里的布团拿出来,从后面推了李老爷一下,让他自己招。

“林大人,我的罪我担。我罪有应得,我该死。”李老爷丝毫不为自己辩解,只是恳求道,“但是我求你饶了永年吧,他苦啊!若是可以的话,谁不想做个好端端的人呢?”

听李老爷这般说,林县令终于是信了,他此时有了一丝后怕。他没想到自己的管辖区内竟然出了个怪物,这还得了?吸血的怪物,这种不容于世的东西怎么能叫他活下去?

“把这个麻袋打开,让本官看看。”林县令没有见过吸血的怪物,有些好奇。

人都是这样,对于未知的事物,在恐惧的同时,也会有那么几分的探知欲。在见过之后,怕这种怪物威胁到自己的生命,再残忍地杀之。

从理性方面来说,唐易姝知道李家大少罪该万死,但是从感性来说,唐易姝是有些可怜他的。李家大少是不能见光的,一丝丝的光亮都会让李永年觉得万分痛苦,所以唐易姝不想让林县令因为好奇而让李永年承受着光的折磨。

故而唐易姝阻拦了秦陵川的动作,对林县令劝说道:“林大人,李永年的模样十分可怕,您还是不见为好。”

但有些人就是这样,越不让他看,他就越是好奇。

“有什么可怕的,本官偏是要看一看。”被唐易姝的话这么一激,林县令心里还涌起了那么一点不服气,也不让秦陵川动手了,他直接上前一步,把李永年头上套着的麻袋给扯起来。

林县令手里的麻袋还未来得及扔到地上,李永年痛苦的哀嚎声就响起来了,他虽然嘴巴被堵上,声音不是多大,但那泄露出来的一些破碎的、不连续的痛苦呻吟声,让人听着于心不忍。

李永年疼得在地上直打滚,身上裂开的伤口沾染上地上的灰尘,眼睛在月光下红得像是即将要流出血一般,头上披散在身上。

这个样子,真的很像传说中的恶鬼。

林县令果不其然被吓了一大跳,怂得要死,怕得往后退,结果左脚绊右脚,把自己给绊倒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唐易姝心里解了点气,这摔得可不清啊!活该!谁让你不听劝阻硬是要看。

她捡起地上的麻袋,让沈纪明控制住在地上不停打滚的李永年,正准备重新把麻袋套在李永年的身上,多多少少为他遮一点光,让他不再那么痛苦。

“啊!”突然响起一声凄厉的尖叫声。

这不是李永年发出来的,是一个女声。林县令本来就被李永年吓得摔倒,刚准备站起来,结果又被这一生声尖叫给吓住,又一屁股坐回去了。

几人顺着声音望去,发现是屋里的那个女子,就是方才和林县令云雨快活、春宫戏里面的女主角。估计是看见了李永年这般鬼样子,被吓得厉害。

“叫什么叫?”林县令狠狠训斥了那女子一句。

唐易姝把麻袋套在李永年的身上,看向那女子,发现那女子头上的光圈,是黑色的。

钱翠玉,也就是那小妾,被林县令骂了一句,灰溜溜得缩回屋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