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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连几天赶路,自那日齐家五郎来过之后,便再也没有来过。

    姚蓁蓁虽然感到有些不解,但也却乐得清净。

    这日,他们越往祁阳城主城靠近,只见路上的流民就越多。

    姚蓁蓁望着齐家那边一如既往的铺张浪费,奢华成性,她最终摇了摇头,重重叹了一口气。

    “女郎为何叹息?”赵氏守在她的一侧,问道。

    “奶娘,你可看到这一路越来越多的流民?”姚蓁蓁说道。

    “看到了,老奴听说这祁阳城这两年以来都大旱,至使地里寸草不生,很多人都四处逃难去了。”赵氏一脸同情的说道。

    当年,她不就是因为自己的家乡发生了洪灾,她才带着幼女一路逃难,逃到了魏阳城。

    好在她是幸运的,因为她遇上了姚家夫人这样的好人。

    “走吧,你随我去见齐公。”说着,姚蓁蓁便大步向齐家车队靠近。

    这是自那晚大家聚在一起之后,姚蓁蓁初次来到齐家车队。

    “姚家女郎,你,你来了。”齐家五郎一见到姚蓁蓁,便一脸兴奋的迎了上来。

    “五郎好。”姚蓁蓁笑着回道:“我们是来找齐公的。”

    “女郎找我爹为了何事?”齐家五郎问道。

    “待会五郎便知道了。”说着,姚蓁蓁向他盈盈一福,便笑着往齐公的马车走去。

    “郎君,你就不怕?”小厮望着姚蓁蓁的背影,低声提醒道。

    “我怕什么?”齐家五郎一脸不屑的说道。

    这小厮想不明白,他还能不明白?

    那晚是他失了态。可自古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又没有对她做什么不堪之事?

    这是他那晚没动手,就算他那晚对她动手了又如何?他不说,难道这姚家姑子还能四处炫耀不成!

    哼,多日相处下来,他岂会不知,姚蓁蓁的聪慧,像这种自损名节的事她是绝对不会干的。

    眼下也好,她不提,他也就当那日喝的太醉,忘了便是。

    可是,他望着眼前越来越远的倩影,心中着实不甘。

    试问,这样难得美人,谁见了不想纳入自己的怀中。可又一想那晚那人的警告,他瞬间就像泄了气的气球,他岂敢与那人作对抢人。

    姚蓁蓁不关心齐家五郎的真实想法,她只觉得若这齐家五郎能够知难而退,那自是最好的。

    “齐公。”姚蓁蓁站在齐公马车跟前恭敬唤道。

    “上来吧。”齐公沉声说道。

    姚蓁蓁走进马车的时候,齐公正在用膳,若是知些礼数的便应该安安静静的待在一旁,有什么话也得等到人家用过膳以后再说。

    但是很明显,姚蓁蓁等不及了。

    “齐公,我有话要说。”

    “姚家小姑可用过膳了。”这是在提醒姚蓁蓁,食不言寝不语呢。

    “齐公可知祁阳城已乱。”姚蓁蓁直接说道。

    “我想我的消息应该要比你这个小姑子来的快些。”齐公有些不悦的放下碗筷,细细打量着她。

    “齐公觉得,那些流民每日见着齐家每日三餐的美味佳肴,心中可会艳羡?”姚蓁蓁毫不避讳的直接问道。

    “一群贱命罢了,自是看见好东西便眼馋的慌,无可厚非,你到底想讲什么?”齐公蹙眉问道,声音尽显不悦,他齐家吃什么难不成还得经过她的同意?

    “那齐公可知,祁阳城内的百姓,因为饿而引发了暴乱,他们成为了无家可归的流民,成为烧杀掠夺的土匪,在他们的眼中,只要能活命,恐怕食人的事都能做的出来?齐公,我以为,此地不可久留,我们应连日赶路远离祁阳城,毕竟他们可不会看身份行事的。”都快饿死了,谁还管你什么身份?

    “哈哈哈哈,你想多了,我齐家什么身份?他们岂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齐公只觉姚蓁蓁太过于谨慎了,她以为他齐家的名声是糊弄人的不成。

    “齐公,正所谓贫穷即是罪,就是说这世间有多少大逆不道犯案作科之人,一切起源都是因为穷。”姚蓁蓁继续劝道。

    “哼,这些还需要你告诉我吗?”齐公起身一脸不悦的说道:“此事我自有主张,你无需多讲,回去吧。”

    齐公面对姚蓁蓁的进言,他不仅没有听进去,反而为了证明他齐家无人敢招惹,便刻意放慢进度,每日三餐更是比以往丰盛招摇。

    而他此番招摇的后果便是,越来越多的流民跟在他们的身后,不为别的,只为捡些齐家每顿剩下的饭菜。

    “女郎,这可如何是好?”赵氏拉开窗帘,望着跟在车队后面越来越多的流民,一脸担忧的说道。

    “怕什么?他齐家东西可比我们丰厚,这一路走来,齐家的铺张浪费,这些流民可都是看在眼里的,就算要抢也是先抢他们的。”姚蓁蓁蹙眉说道:“奶娘,你去告诉刘叔,这几夜他都辛苦一点,那些流民不会忍的太久。”

    “是。”

    结果与想象总是会有出入,人性的贪婪就像没有尽头的大海,无穷无尽。

    齐公本以为,这些人也就敢跟在齐家车队的屁股后面,每天捡吃捡喝的,他们能有什么作为?

    可就在齐家女眷的抱怨声中,什么嫌弃流民太臭了,嫌弃这些流民身份低贱了等等,这样那样的。

    齐公终于吩咐车队加快行驶速度,企图把这些流民都甩的远远的,再也不用看着他们心烦。

    然而,齐公怎么也没能想到的是,因为他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原本还没有什么邪念的流民。

    这天夜里,姚蓁蓁心烦意乱,心下难安,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直至子时刚过,只听刘全轻轻敲了敲驴车,并刻意压低声音,悄声唤道:“女郎,女郎?”

    “刘叔,可是有了什么动静?”姚蓁蓁一直未睡,她一直都在静心留意着外面的动静,此时听到刘全禀告,便立马起身,小声问道。

    “女郎,那些人开始行动了。”刘全说道。

    “他们都拿了哪些东西?”姚蓁蓁问道。

    “正在搬粮食呢?”刘全有些紧张的问道:“女郎,眼下我们应该如何?”

    “刘叔只管守好我们的东西便可,若是他们不打我们的主意便也就罢了,若是他们敢来,那我就让他们谁都走不了。”姚蓁蓁冷声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