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成为我的顶头上司。”

车子开离了红房子，拐进无人的路上时，凌轩减慢了车速，将车子停靠边上，下了车后对清欢笑道。

“那还不跟我握个手吗？”清欢斜睨着他。

“握手就免了吧，这么冷的天。我看改成拥抱更合适。”

凌轩将清欢拉进怀里，紧紧地抱住了她。

从今天起，他们就是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士了。

清欢将脸埋在凌轩温暖的胸膛上，听着对方那砰砰跳动的心跳声，这一瞬间，她只觉得无比满足。

“谢谢你。”她低声说，声音含混不清，如同呢喃。

纵有千言万语，清欢也找不到比这两个字更适合表达她此刻心情之万一。

当初看见艾诺给她的那些东西时，她很震惊凌轩为了自己做的许多事，更为对方为了保护自己，做出的种种努力和牺牲。

可直到她也参加进来，亲眼看到了，她才知道，之前艾诺给她看的东西不过是九牛一毛。

为了保护她，凌轩接受了艰巨的任务，所以才会经常消失，更会浴血带伤。

就如渭南那次的遇见，凌轩去执行的任务就是去某大国窃取一份重要资料，在退离时不幸被发现，遭到了追杀。

而那次的任务，也是因为要保护她——因为，她的特别引起了许多狂热分子的兴趣。

他不得不为了保护她一遍遍地去用功劳，用鲜血和生命去抢夺话语权。

“聂将军是山，那水是谁？”

自己是云，这是清欢没有想到的。

她本以为即便自己进去，也不过是跟凌轩一样，可是聂将军却告诉她，她是云，而聂将军自己也不过是山。

山是稳定的，所以份量极重，可是云却高于山巅，因为云在空中，可引发万物变化。

“所有处于最上层的都是一个字的代号，比如我是山，还有水。”聂将军说，然后他指着凌轩告诉清欢，凌轩是飞鹰，等级要比清欢低。

原本凌轩是水的下属，只是水不久前牺牲了，聂将军就一个人兼代起所有，他觉得肩膀沉重。

“现在你来了，我也就能轻松一些了。”聂将军笑着说。

清欢没有问对方那个水是谁，因为她怕自己触及了机密。

在听说凌轩是水的直系下属后，她就想着，既然把凌轩分到了她的手下，那么作为上司询问些事情总不为过。

“水其实是两个人，一男一女。”凌轩目光古怪地看着清欢，告诉她其实清欢也认识水。

看着对方那眼神，清欢忽然福至心灵，恍然大悟道：“叶家二老，你的两个师父？”

凌轩点头。

他能进入这里，也是因为叶家二老。

“除了我师父外，你是第二位女性。”凌轩说。

这是了不得的荣耀，即使不能公之于众，但在内部上层里面，她清欢的大名必然灌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凌轩还告诉清欢，她可以发展自己的下属，觉得谁合适，在经过严苛的考察筛选后，可以直接将人引进组织，只不过需要她自己担保。

“我哪有人啊！”清欢摊手。

人家叶家二老有段凌轩这个徒弟，她清欢手底下能有什么人？

黑巨人倒是很不错，可惜对方压根就不是个人，而是个千年木魅。

而且现在这木魅还受了严重创伤，变成了半人半树的妖怪。

凌轩说其实寨黎和先一也合适，因为这两个人忠诚而且聪明。

“先一只会做生意啊。还有寨黎，她那叽叽喳喳的性子，能承受的住这种高隐秘的工作？”清欢表示担心。

凌轩却笑她是灯下黑。

“你都没发现，寨黎只有在你身边才会活泼的跟个燕子一样吗？”

凌轩笑：“她在别人面前，可是冷的跟冰山一样。而且她很分得清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信你仔细想想，她可有说过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或者话？”

清欢果然就努力回想起来，从头到脚的想了一遍后，她不得不承认凌轩比自己更会看人。

寨黎这里算是过了，只要等寨黎的回答，这件事就算是安稳了。

清欢又提起先一，她觉得跟寨黎相比，先一虽然聪明，可是对方并没有武力值，这个不够完美。

“傻丫头，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完美的事情？”

凌轩表示不赞同，他指出，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每个人在每个领域里都会有他自己的成就，这根本就不能拿来比较的。

比如说先一，他虽然没有武力值，可架不住人家头脑灵活，做生意的手腕高明，而这种也是力量的一种。

“我们是人不是神，都需要吃饭穿衣。每次执行任务都是伴随着危险的，如果有人牺牲，抚恤金数目更是庞大。

可国家那么大，需要做的事情那么多，用钱的地方自然更多，光靠着税收怎么支撑的住？

普通老百姓需要钱，国家更需要钱，而且是大量的钱。所以会赚钱能赚钱的人，一样是急需的人才。”

“可是，钞票不是国家制造的吗？既然缺钱，那国家就多印刷制造几版出来不就行了？”清欢还是不解。

她对国家印钞这方面的知识等于零。

在她的想法里，国家是不缺钱的，因为钱是由国家发行的，没了只需要加版印制就是了。

凌轩被她的话逗笑了。

他笑着说清欢这想法根本就不像是个法律系高材生应该有的——“我都不知道原来在我亲爱的师妹心里，国家印钞的意义就是这么简单。”

他笑的肩膀一耸一耸的，惹得清欢狠狠瞪了他两眼。

他好不容易笑完了，这才分析给清欢听，“印制钱币不是你想的那样。因为钱钞印制多了就会引发通货膨胀，货币就会贬值，国家会变的艰难，老百姓更苦。”

他举例说了几个邻国，那里买一罐奶粉要上万，吃一碗面条要两三千块钱。

“看，这就是通货膨胀货币贬值的结果，看起来老百姓手里捏着巨额的钱钞，可实际上不如一张纸。”

清欢撇嘴：“它本来就是一张纸。”

从车里拿出聂将军给的名册，清欢边翻边说现在都有电脑了，竟然还有用这种纸质的。

“现在各国家都有电脑黑客，他们入侵电脑，很容易被盗取资料信息。倒不如这种原始的形式，口耳相传亲手交付，更加安全。”凌轩解释。

“所以聂将军把这个交给我，意思是要我负担起这名册的安全吗？”清欢问。

“你现在是天上的云，除了你还能有谁有这份本领？”凌轩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聂将军正是因为知道清欢的本领，所以才将这名册交给她保管的。

无论什么东西，只要存在，总会有被人窃取到的风险。

可是在清欢这里，这种机会就等于零。

试问谁能进入她设置的洞天术中偷取名册？

而且不管是人还是其他物种，只要靠近她的洞天术，哪怕她在千里之外，也能立刻觉察，立刻赶到。

聂将军之所以做这个决定，是在门口被祁默声拦阻的时候。

那时清欢放出了神识，直接进入了红房子，告知里面的人，自己被拦在门外。

而自己是奉命秘密前来，并不能告诉任何人自己的身份——否则她明面上的那些信息就失去了掩护作用。

正是因为聂将军收到了清欢的告知，这才派了人出来让祁默声放行。

不过那个祁默声心里转动的念头却被清欢轻易捕捉到了，她也告诉了聂将军。

“敌人果然是无孔不入。想不到连我这么隐秘的地方都能被渗透进来。”聂将军感叹道，于是他就当机立断，将名册交给了清欢。

“敌人的意图只怕就是这本名册，放在我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就从今天起，交给你保管。这都是战士们的性命，千万不能有失。”聂将军郑重地说。

“咦？”清欢随手翻到一页，忽然看见上面有一个熟悉的名字，不由惊讶起来。

凌轩凑过去：“哦，原来是他啊！”

“你认识他？”清欢好奇。

“当然。不仅和他认识，他还是除了我之外，力荐你的人之一呢！”凌轩说，“要不那天人家怎么会派部队的人跟我一起过来！”

清欢哑然失笑。

她原本以为只是偶然的相助，却没想到竟在无意中种下这样的因果。

这个刘端己，还真是个值得认识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