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站在门口傻笑了半天。
“看见我这么高兴？”凌轩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
凌轩一米八几的个子，清欢在他面前就跟个小孩似的。
“头发乱了。”她说，却没有移开，反而将头顶在对方温暖的掌心里蹭了蹭。
凌轩就笑了起来：“跟个小狗狗一样。”
“你才狗呢！汪汪汪！”清欢朝他呲牙。
见对方左手还拎着个方形盒子，清欢就打趣说来就来吧，又不是外人，干嘛还带礼物。
“小笨蛋。”凌轩握着她的手，把那个盒子送过去，“今天你生日，忘了？”
生日？
清欢一阵恍惚。
好像，她生下来到现在，都没有过过生日吧？连最简单的荷包蛋面条都没吃过。
当初自己小，不懂的掩藏，所以周围的人看见她都是用异样的眼神，父母为了挣钱更是记不住她的生日。
而重男轻女的奶奶，更是不把她当一回事，开口闭口都是赔钱货别人家的人。
至于寄养的姑姑家，那就更别提了，能给口饭吃不饿死就已经要念阿弥陀佛了。
生日？谁记得！
面条？谁管你！
蛋糕？别说笑话了！
待她懂事一点了，父母却又不幸去世，就更加没人在乎她这个孤女了。
要不是她还有个能跟蜜蜂蝴蝶沟通的能力，可以通过它们找到吃的，估计这世上早就没有她清欢这个人了。
可是今天，凌轩却记得给她过生日了。
“师兄……”清欢鼻子泛酸。
“前几年你生日我总是有事赶不上回来，等回来后都已经半年了，所以也就没有认真给你过一次生日。
这一次我把所有工作都完成了，可以休息一天，所以就给你过生日来了……这么晚到的生日，你不会生气吧？”
“不会不会。”清欢连忙摇头。
有人记挂着她，这比任何礼物都重要，她怎么还会生气？
“能有你记挂着给我一个生日，我知足了。”她真心实意地说。
凌轩刮了她小巧的鼻子一记，“只是一个生日就把你感动成这样，那要是我再给你做点什么，你是不是要感动的以身相许啊！瞧这眼泪还出来了，小傻瓜一个！”
凌轩来给清欢过生日，清欢没有料到，其他人也是瞪着俩眼直发傻。
“生日，这个，我没有准备礼物啊！”寨黎只觉得自己真是不称职。
“我们也没有。主人，老大啊，你生日怎么也不说一声呢？”大家都有些埋怨。
他们都是从六盘山下来的，经过这中间断层的世纪，根本就不记得什么生日了——忙着接收这个世界的新奇都来不及。
清欢抱歉地对大家笑笑，又安慰说不怪他们，因为她自己都不记得。
“我早就记不得自己生日……反正也没人陪我过，记那个有啥意思。”
“以前的我们不知道也不懂，过去了也就算了，但从今天起，我们每年都会陪你过生日的。”寨黎大声说。
黑巨人和顺三利四等都频频点头。
“好，以后我们都要过生日，你们要陪我过，我也要陪你们过。”清欢很干脆地答应了。
凌轩站在她的身旁看着她灿烂的笑容，自己也笑容满满。
盒子被拎到桌上打开，一个奇形怪状的蛋糕呈现在众人面前。
“这个，怎么这么丑啊！”
刚在电脑上搜索了很多蛋糕美美哒图片的利四，对着这个奶油厚薄不均，花朵歪七扭八的蛋糕冲口而出。
明明他看到的那些蛋糕很漂亮的啊，而且很诱人食欲，怎么段先生拎来的这个却这么的丑？
这是谁家做的？肯定是坑了段先生的钱！
利四直觉凌轩被人坑了，他叫喊着要去找那家蛋糕房赔偿。
“这个，其实不是买的。”凌轩有些尴尬。
他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又挠了挠额头，半天才说那是自己做的。
“蛋糕我会烤，可是那个奶油裱花我真的不行，试了好几次了，这个是最接近蛋糕样子的。”
利四顿时就不叫嚣了，众人也立刻闭嘴了。
寨黎眨着眼睛满眼的崇拜：“段凌轩，原来你还会做蛋糕啊！教我教我，明年我也要给主人做蛋糕。”
清欢朝凌轩笑：“我一直知道师兄是个精英，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身手。我可不会烤蛋糕，我只会吃。师兄啊，以后我的蛋糕就交给你烤，可以吧？”
她蹙起柳眉叹气：“唉，你们说人和人之间差别怎么就那么大？都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师兄你就是精英，我呢，就是萝卜缨！”
黑巨人无厘头的接话：“萝卜缨腌着好下饭。”
“噗……哈哈，黑巨人你也是个吃货！”众人笑的东倒西歪。
凌轩揽住笑的没有形象的清欢，告诉她再等一等。
“还等什么？”清欢不解，一面眼巴巴地想要偷吃蛋糕。
这可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吃到的生日蛋糕啊，还是由凌轩做的，这意义比蛋糕房里买来的大不同。
何况，她其实也根本没有吃过蛋糕。
自从知道自己不受欢迎，没人会给自己过生日后，清欢潜意识里就在遗忘生日这个词。
就连路过蛋糕房，她也会移开目光，假装没看见。
有些事情，重要的不是那个结果，而是经过和意义。
凌轩笑骂她馋猫，然后看了眼腕表，叫寨黎去门口等着。
“等会有东西，你们帮着搬一下。”
寨黎立刻兔子一样地蹦着出去了，黑巨人和顺三站起来：“搬东西那是我们男人的事，怎么能让寨黎一个女子动手呢！”
两人也往门口走去，利四跟着站起来，“什么东西？好玩吗？哎呀不行，我要去看看。”
他急匆匆地跑了。
“这些家伙。”清欢忍不住笑。
从凌轩来到这里，她的笑就没有断过。
“谢谢你，师兄。”她忽地凑近凌轩，在对方脸颊上印下一吻。
随后捂着脸笑的羞红了脸。
“太不公平了吧？”凌轩不满地说，“虽然我知道我这张脸长的还算不错，可是真正讨师妹你欢心的除了这双勤劳的手，还有这张嘴啊！
你怎么可以只对我的脸好，对我这哄你开心的嘴没有半点表示呢？它要不开心了！”
他凑到清欢耳边，像是挑逗又像是玩笑般地细语低喃着。
“师兄你又耍流氓……”清欢的声音被彻底湮没在唇舌的纠缠之间。
……
先一和行二也赶回来给清欢过生日了。
他们装了一后备箱的礼物，从头饰发绳的小东西，到翡翠这些大件，满满当当的搬了半天。
“这几箱酒当心点搬，都是名酒，好不容易攒的呢。”先一说。
“怎么还有酒啊？”清欢好奇。
她不爱喝酒，凌轩则是因为身份不能碰酒，剩下的人她也没见他们喝过酒。
“这是要聚会吗？”看着一箱箱的酒被搬进去，清欢忍不住笑。
“这些酒都是四处搜罗来的，还有这些是人家送的……大哥他死也不许我碰，把我馋了好久了。”行二有些委屈地说。
清欢忽然想起，先一准备这些礼物应该不是无目的的，她问先一，是不是特地准备的。
先一点头，很爽快地说是凌轩要他准备的，“他说你今天生日。”
清欢还没开口，忽然一连串的汽车鸣笛声响起，从远处一辆接着一辆的开来了一长列小轿车。
这些车子一字排开，从事务所门口往外逶迤出去，当头的车辆打开，从里面走出来安宁老师。
随后是许家父子，新国的那些朋友。
“给寿星过生日来了。”安老师下了车就拱手笑着过来。
许远桥走在前面，许宗泽在后面捧着礼物，一齐对清欢道贺。
紧随其后的是那些南洋来的客人，他们的孩子都在清安学府上学，如今也都跟着来了。
“这，我没有半点准备啊！”
看着这黑压压的人头，清欢有些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