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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什么意思?”

清欢不解,其他人也不解。

“我觉得没什么意思,就是个脸面话而已。就跟街头俩人打架,打输了的那个挽袖子挥胳膊地喊,你等着,我去叫我哥哥弟弟什么的来一样。就是个场面话,给自己找的台阶。”

黑巨人说。

他就是觉得绝世那番举动是为了脸面。

可清欢却不这么认为,老是忧心忡忡的。

“师兄你觉得呢?”清欢仰起脸看着凌轩问。

“我觉得,我觉得你该打。”凌轩瞪她。

“为什么?”清欢懵。

好好的谈论绝世,怎么扯到她该打的上面了?而且,她没做错什么啊,为什么师兄想要打她?

“你怎么可以用自己身体主导权来交换,你说你这样该不该打?”凌轩责备她,眼里藏着深深的心疼和担心。

“没事,我就是那么一说。”

清欢吐舌,朝着他笑,“况且我只是说把主导权给她,可没说我自己就放弃了对自己身体的行使权啊,最多不过是像以前那样,跟她互换着来。

她累了,我就出来。她出来,我就进去休息,一体双魂,也是蛮好玩的。对吧?”她朝凌轩谄媚地笑。

“对你个头!”凌轩没好气地敲了下她的额头。

看着她迅速红起来的额头又觉得心疼,后悔自己手重了,于是又去给她揉。

“你们说,绝世临走时说的那句话有什么意思么?”清欢再次提起这个话题。

她始终觉得像绝世那种高傲的性子,不可能为了面子说一句没意义的废话。

议论了一番后得不出结果,大家一致认为,以静制动。

“她的身形还没有完整,跑出去不过是一时负气,还是要回来的,咱们只需要耐心等着就行。”凌轩说。

对于绝世,跟她比本事那是不行的,比耐心和毅力,才是最稳妥的。

“我先回去,顺便再发动人手四处搜寻下有没有遗漏,有事随时联系。”见这边暂时安稳了,凌轩就站起来准备告辞。

清欢有些不舍,可她也知道凌轩事多,只能强忍着不舍送他出门。

“路上小心。”对坐在车里的凌轩嘱咐后,清欢挥手,然后看着对方绝尘而去。

“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她这时才发觉倦意袭来,伸了个懒腰松懈了精神走进卧室。

……

凌轩没有休息,他也没有时间休息。

将车子开到那栋红房子外面,经过红外线扫描,确定没有携带危险物品后,他走进了红房子的区域。

“站住。”黑暗中有人厉声喝止。

凌轩立刻停下脚步,任由从暗处走出来的两个人再次严密搜查,然后挥手放行。

脚步踏上台阶时,从旁边树荫下传来一道冷厉的声音:“口令!”

“灵女!”凌轩回答。

“进去。”

树荫下纹丝未动,不注意根本就看不出那里有人——就算注意了也找不到人藏在哪里。

凌轩大步走进屋子。

屋子里灯火辉煌,身材并不高大,气势却磅礴强大的那个男人就坐在办公桌后面,在那张真皮座椅上静静地、严肃地看着他走近。

“报告,飞鹰前来复命。”

凌轩站在那人前面,双脚互磕,举手敬了个标准又严肃的军礼。

“好。”那男人嗓音低沉浑厚,带着磁性,更带着沉沉的压力。

……

“你确定事情被控制住了?没有任何遗漏吗?”

翻阅着手里薄薄的报告书,男人沉稳如山地问凌轩。

他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淡淡地、紧紧地审视着凌轩。

“我保证。”凌轩立刻回答。

他知道,只要自己略有迟疑,所有的努力都会被推翻,他想要保护的那个人在下一刻就会面临深渊。

这事很严重,严重到一向精练的凌轩打起了全部精神。

眼前的这个人虽然身材不够魁梧高大,可是他的智力和武力让凌轩不敢轻忽半点。

“好。”许久,那个男人才收回目光,他抬手让凌轩坐下。

凌轩也立刻就坐下了。

“说说吧,这次去都发现了什么?那个女人,她真的是灵女吗?都有什么本事?”

他伸出食中二指,轻轻地抚触了下太阳穴,漫不经心地说:“我想,既然能被称为灵女,之前也证实了她的某些能力,那么这个传说应该不会是空穴来风吧。”

凌轩的后背立刻冒了一层细汗。

“她的确是有些异能,但远远没有传说的那样强大。”凌轩缜密地斟酌着字句回答。

“哦,是吗?”男人依旧是漫不经心,仿佛只是在跟一个晚辈闲话家常一样。

“是的。而且她也不知道这件事,我告诉她的时候,她比任何人都惊讶和惶恐。”凌轩说。

“继续。”男人换了另一只手。

凌轩将自己和清欢做的那些事原原本本地述说了一遍。

他没有添加任何情绪进去,讲述的就跟喝白开水一样,寡淡无味。

但他的这种述说方式却很对那个男人的脾性。

对方最讨厌的就是私自加塞感情进去,影响他人的判断力。

“做的不错,继续坚持。”听完凌轩的汇报,男人坐直了身体。

他看着凌轩双目炯炯:“但是,一切还未结束,所以仍需密切监视。如果有何差错,仍按照之前计划实行抓捕。”

他站了起来,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凌轩,极其缓慢地说道:“段凌轩,我希望你好自为之。真到了那个时候,不要试图阻扰行动。”

“是。”凌轩立刻站起,并拢双腿立正表态。

那个男人挥了挥手:“去吧。”

……

天冷,人更冷。

凌轩的心却在冷热交替的煎熬中。

坐进车里启动车辆,直到离开红房子很远了,他才踩了刹车,将车子缓缓停靠在路边。

这里是一段没有人迹的地方,连过往车辆都不容易看见。

他下了车,狠狠地呼吸了一口空气。

寒冷伴随着夜晚特有的湿意冲进他的喉咙,刺激的他发出一阵咳嗽。

伸手在风衣口袋摸出烟盒和打火机,他取了根烟出来,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最终又放回烟盒里。

他不抽烟。

当初训练时就有规定,烟酒这些东西都容易留下气味,而气味就是一个人的痕迹,和破绽。

所以他的身上除了洗衣皂外,几乎没有味道。

但这样的人生的确是无趣的,比如此刻,他极想抽根烟或者是喝几口酒来缓解下紧绷的神经,更想借此方式来发泄一番情绪。

可是不能,严格的规定早已深入骨髓,让他随时随地都会谨记在心。

哪怕是在荒凉空寂的野外夜晚,根本没有一个人在,他也是不由自主地去执行这个规定。

所以,他无法逃避,他就必须清醒地接受那些烦恼。

“烦恼即菩提。”他笑了下,带着无尽的苦涩。

靠着车子,凌轩呆了有十几分钟,寒冷几乎要把他手脚冻僵了,他才钻进车里。

车子里的暖气很舒服,却让他头脑有些昏沉,他打了个喷嚏。

“就这一小会,不会就感冒了吧?”他咕哝着凑近视镜里观察了下自己,发现脸色有些发红。

“真受凉了?唉,老了!”摇头,他苦笑着想,得赶紧回去找药吃,他的时间不允许他有生病的资格。

一脚油门,车子驶离了这条无人经过的区域。

……

寨黎在给清欢做雪氅。

就是古装电视里人们披在身上,厚厚的夹毛风衣。

上午无聊看影视剧,清欢对这种雪氅有了兴趣,跟寨黎说也要弄一件来穿穿,感受一把古人风情。

寨黎就嗤鼻说哪里用的着去买,她就会做。

“买的那些只是绣花枕头,好看不好用。”

寨黎行动派,说做就做,等清欢半个小时出来时,就看见寨黎姑娘已经裁剪好了布料,正在缝制白白的兔毛。

“这速度。”清欢惊讶又好笑,同时也感激。

对牵挂自己,时刻把自己放在心上的人,很少有人会不感激的——除了某些属性为渣的外。

清欢不是渣,所以别人为她做的任何事,哪怕是一点点的礼物或安慰,都会让她心中感动。

寨黎还是沿用的手工形式,但她手法娴熟。只看见线起针落,来来回回的穿梭间,一件雪氅已经完成。

“试试。”寨黎把针线收好,将雪氅递给清欢,眉梢眼角都带着些骄傲,“看看我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光是看一眼就知道暖和舒服又好看了。”清欢将雪氅往身上披去。

“吉奥有动静了。”利四忽然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