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错了。”凌轩严肃起脸。

他和清欢顺利地来到了卜俊林的祖宅，见到了两个年轻人。

“错了？”卜俊林和陈娟红满脸疑惑，“哪里错了？”

他们那天明明就是看见清欢追上来，对他们说了那番话，并且还施展了手段，证明自己是天地灵女而非招摇撞骗。

何况对方的要求并不过分，只是让他们供奉香火而已，作为回报，周队他们的尸骨由对方负责收回并安葬。

对方也信守承诺做到了，看着生前的同事遗骸，小林和陈红从心底里信服了。

“她就是神仙，是灵女。”卜俊林和陈娟红激动地辩解。

“我们没说她不是灵女，只是你们所祭拜供奉的人有误。”凌轩换了个语气和说辞。

他指着清欢，严肃又认真地说：“她才是真正的天地灵女。但，她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们做这些，更没有私下见过你们。”

看着对方吃惊的目光，凌轩摇摇头，反问道：“难道你们都不觉得有蹊跷吗？”

清欢问绝世是怎么跟他们说的。

卜俊林很不安，他推了推眼镜说：“当时大师她……现在我知道不是您了……她找到我们……其实我当时很奇怪她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因为速度实在快，我跟红红刚到了这里她就找过来了。

我们就问她这个问题，她就说自己是灵女，还怕我们不信展示给我们看。她真的可以飞……”卜俊林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惊艳。

“是瞬间转移吧？”清欢打断他。

卜俊林想了下，觉得清欢说的这个词语更适合，因为对方的确是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现，于是他点了点头。

“还有，她的身体是虚漂透明的，她说她是用的灵魂出窍。”一旁的陈娟红补充。

“是的。”卜俊林点头，“她说自己的身份需要保密，因为一旦暴露就会引来无穷祸患，而她现在还没有强大到应对所有的敌人。”

清欢轻笑一声：“她倒还知道低调保护自己。”

卜俊林不懂她这话意思，也不敢细问，就继续说了下去。

他说绝世告诉他们，因为需要修炼才能强大，可是修炼必须的灵气在如今这个世界上稀薄的近乎于没有，这阻碍了修炼的进程，也对事情发展有害。

于是她就提出，需要卜俊林和陈娟红帮她做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那个小事就是为她塑像，发展信众和供奉香火。

作为回报，绝世帮他们收回被霍刚害死的同事遗骨，并且交给小林他们去安葬。

绝世还说，她要求的这些事不能告诉别人，因为她怕霍刚知道后会趁她还没有强大来击杀她。

“修练不成，就不能干掉那个吃人恶魔，阻止不了他继续害人。”绝世很严肃地告诉两人。

一想到霍刚在山谷里残害周队时的情景，卜俊林和陈娟红都打了个哆嗦。

如果让那个恶魔跑出来祸害天下，就算他们俩躲进地底都没用，何况他们还有牵挂的亲人朋友，说什么也不能让那恶魔得逞。

“好，我们答应，一定誓死追随灵女。”两个人当即发誓，从此成为天地灵女的第一批信众。

……

有了小林和陈娟红的帮助，整件事情进行的十分顺利。

这就像是拆旧毛衣一样，只要找到一根线头，轻轻那么一拉，整件衣服就能轻松利落地完成。

也幸好绝世只找了他们两个，要是再多找几个，或者是时间再久一点，让绝世找到其他人，这件事情就不是那么好办的了。

“说起这个，还要多谢她讨厌人类，不愿跟人类过多纠扯的脾气，要不结果就不美丽了。”看着一堆堆从信众家里搜寻出来的塑像，清欢不无后怕地说。

卜俊林和陈娟红在一旁听的糊涂。

“她讨厌人类？为什么？”

既然讨厌人类，那么又为什么来找他们帮忙，还要他们做信众？难道在绝世的眼里，他们不是人类吗？那些信众不是人类吗？

真是个古怪的……神祗。

“她讨厌人类是因为，她曾经被自己的族民背叛过，也因此殒落。虽然她也发动天雷地火惩罚了族民，可是在她心里，始终觉得族民对不起她。”

清欢向他们解释绝世讨厌人类的原因，并且说到绝世想要毁灭这个世界，再造一个新世界的想法。

清欢的话把小林和陈娟红都吓呆了。

“毁灭世界再造个新世界？我的老天爷，她这是疯了吗？怎么会有这么疯狂的想法！”

想想就觉得真是太可怕了，尤其是他们还差点做了帮凶！

小林和陈娟红的后背冒出一层冷汗，心中无比庆幸清欢来的及时，否则再晚一点，等绝世完成灵体重塑后，只怕他们立刻就是炮灰的下场。

绝世的能力他们都见识过，清欢也告诉了他们，绝世的来历，那的确是个能量强大的神祗。

如果没有人制衡她，这个世界真的不可想象。

“都是我们的错，我们不该轻信，不该不去证实一下。”小林和陈娟红后悔不迭。

清欢安慰他们，说本来这事也不怪他们，毕竟只要是个人，在看见绝世那样的本事下，都会臣服跪拜，并且相信。

人类对于强大者天生就有一种归附心，就像老话说的，大树底下好乘凉的道理是一样的。

这里的雕塑既搜寻干净被毁了，而且小林和陈娟红也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清欢和凌轩也就放心了。

“只是绝世具有天地灵力，这里捣毁她塑像，解散信众的事她肯定很快就能知道。

她脾气本就诡谲多变，到时她赶过来一定不会轻饶你们。我看，你们不如跟我们一起走。

一来是你们走了，绝世没办法跟其他人接触，二来，也是不让她在怒火之下伤害你们。”清欢建议道。

发起供奉灵女的事情是小林和陈娟红主导的，绝世只是在需要证实她是灵女的时候展示了下能力。

而且也是通过小林和陈娟红来展示。

比如说有人不信，要求把自己家丢失的什么东西找到，或者是预测下自己的亲人现在什么地方，是否平安等等。

这些都是小事，绝世只需要分出一丝精神给小林或是陈娟红就足够了。所以那些信众并没有真正面对过绝世，也没有对她发誓追随。

小林和陈娟红一走，绝世就算有怒火，也找不到发泄的地方——她是天地灵女，本身持有天地仁慈之力，这也正好成了制衡她的枷锁。

如果她背弃了这个，让无辜的人受害，她自己也将遭受到惩罚——就如同生死门事件一样。

这也就是她为什么不自己来，反而要借助清欢这个转世，不行后又借助小林和陈娟红他们的原因。

说到底，绝世并不是万能，她也有忌讳的地方，她的忌讳就是天地。

“所以从一开始她找上我做为转世，其实就是打算让我当她的过河卒。不好听的就是炮灰。”清欢自嘲地笑了笑。

她一直就对绝世抱有怀疑，这是一种来自人类对自身危险的直觉。

也是因为这直觉，任凭绝世如何劝说、哀求、示好、或威胁，她都坚持住了自己的原则，说什么也不答应绝世，这才保证了自己的安全。

要是她虚荣或狂妄一点，听信了绝世的话，那么当她协助绝世毁灭这个世界时，也就是她被绝世吞噬的时候。

赝品就是赝品，没有人喜欢被别人取代自己，哪怕那个人是自己费尽心力打造出来的。

人尚且如此，何况是高傲孤绝的上古灵女绝世？

那样一个曾经跟诸神交接来往的神祗，怎么可能让一个平凡俗人来代替自己的地位和面目？

是谁说人性本善？又是谁说人性本恶？

人性的善恶，本就是随着境遇转移罢了。

“这边的解决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遗漏的地方。”路上，清欢跟凌轩将这事又过了一遍。

他们就怕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还有其他人在供奉着灵女。

像小林这样大规模的好找，就怕那种搁在自己家，静悄悄的供奉。

人海茫茫，想要找出这些，真的很麻烦。

而只要有供奉，绝世就能实化灵体变的强大。

凌轩更是忧心不减。

他担忧的是，上面的人会不会满意，会不会信守承诺，自己能不能保住清欢。

毕竟清欢这个“品种”实在太诱人了，他很害怕清欢最终还是逃不了被实验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