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者，运也。只有运数到了，龙气才会跟随显现，并不是所有的山都是龙脉，所有的水都会聚有龙气。”

她指着那条龙形云雾，示意大家看清楚，那龙气正正穿过那户外姓人家。

“莫轻莫贱。”丢下这四个字，清欢负手而立。

龙气，出的并不只是万人之上的独一位，也能出一人之下的国家之相——只看龙气的位置在哪里。

一个国家只有君主只能是单丝不成线，还必须要有经天纬地的国相来辅佐，这更是重中之重。

清欢很意外自己在这里发现了未来的国相，也很欣慰自己能为这位国相保驾护航。

回程的路上，寨黎坐在清欢旁边，偷偷看了她好几次。

清欢微阖着眼睛假寐，对于寨黎的举动一清二楚，见对方几次嗫嚅着想要说什么，却又总是张张嘴又咽了回去。

被她这样来来回回的梭巡目光打扰，在寨黎第N次又对她投来纠结疑虑的目光后，清欢睁开了眼睛问她：“你有话要说？”

“啊？！”

正纠结在自己思绪中的寨黎被她突然的睁眼和发问惊了一跳，啊了一声后失语了半天，才在清欢沉默审视的眼神下回过神来。

“那个，我是……主人。”她声音很轻地开口，一面还不住地留意着清欢的表情，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小心翼翼来。

“嗯？”清欢微蹙起眉，“你是……主人？”她拉长了声音并挑眉，“你就是要告诉我这个，告诉我你想当主人？”

寨黎的嘴巴瞬间张的可以塞进一只苹果！

“不，不是，我不是主人……”寨黎惶急解释。

清欢盯着她，微微挑起嘴角，慢条斯理地：“才刚说自己是主人的，怎么这才一会功夫又不想当主人了？

我说寨黎啊，你这个习惯可不好，做人不但要有目标更要懂得坚持嘛！”

她拖着长长的尾音，煞有介事地打着官腔，寨黎却一瞬间就放松了下来。

“原来还是主人你，太好了，还是你！”寨黎情绪有些激动，抱着清欢的胳膊直嘟囔。

清欢也暗暗松了口气。

从刚才寨黎的那番举动言词中，她知道自己在上王村的言行举止引起了寨黎的怀疑。

那是她在训斥那个风水先生自称老夫时的时候，那时的她的确不是她，那是绝世。

她的性格脾气一向温和，除非被逼急了，否则是不会咄咄逼人的，更别说那种霸气了。

她自认自己就是一个小老百姓，很普通平凡的那种，从没有自认为比他人高一等，比他人优秀的想法。

只要人家别欺负她太狠，她一般都是一笑了之。

可是绝世不同，绝世是上古灵女，是跟那些传说中的大神们来往的人，在她的部落里，她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她被部族的人像尊敬神明一样地敬畏着，虔诚地供奉着她，任何人在她的面前都不敢抬头正视和大声讲话。现在有一个人站在她的面前，口口声声的自称老夫，她不蹦才怪！

绝世的年纪无法计算，任何人在她眼里都是晚了不知几世纪的后辈，所以突然有个人在她面前老气横秋，你说她怎么可能忍得住？

所以当时清欢一个没防备，就给她跑了出来。好在也就是那一会儿，就被清欢又拉了回去。

一体双魂真特么是件麻烦多多，加后患无穷的事情。你看，她现在就不得不打起精神，为了掩饰这件事故意装开心逗寨黎。

可她现在真的是没有心情去逗人开心啊！

她的心里已经憋闷到，像是放了几千吨的炸药一样，有种下一刻就会爆炸的感觉和冲动。

成功忽悠过寨黎后，清欢又斜靠在座椅上，把脸紧贴着车窗玻璃，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发呆。

寨黎还在说话，她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答着。

“……在那一刻，我感觉你不是你自己。”

清欢猛回头：“你说什么？”

寨黎咬唇，“主人，我知道你从来没有真的当自己是我的主人，一向是把我当姐妹看的。所以，我这些话就当是对自家姐妹的关心，无论对错，都希望你不要生气。”

“你说吧。”清欢抿嘴，眸底暗暗划过一丝担忧。

“我觉得自从你从六盘山回来后，就有些怪怪的。怎么说呢？就是在某个时候，你会突然变成另一个人一样，一个跟你本性完全不同的人。

那个时候的你冷漠高傲，目无下尘，甚至连看大街上不认识的行人都透露着一种视如蝼蚁，和讨厌的目光。

这很不像你。你温和可亲，不管对谁都是清风拂面的对待，给人很舒服的感觉，而不是带着刺。

我总有种错觉，觉得你的身体里好像装着两个人，有时候出来的是你，有时候又是另一个人。”

“主人，你不会是病了吧？”寨黎小心翼翼看着清欢问。

清欢苦笑。

寨黎没说错，她的确是病了，还病的不轻。

早就知道共用一个身躯是件难度高、危险大的事情，可自己就是那么心软，经不住绝世凄绝哀怨的眼神，和对她的怜悯。

其实清欢也知道自己之所以心软，大部分还是因为绝世是自己的前身，是标标准准的“自己人”。

敷衍地说了一番诸如自己性格其实是多变的，偶尔会释放天性这一类的话后，寨黎含笑听了，也没再说什么，清欢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不管怎样，能瞒多久就多久吧，要不别人把她当怪物看那可怎么办？

“对了，主人是怎么看出那里有暗龙的？”寨黎换了个话题。

她知道清欢擅长的不是风水，不是阵法，不是那些一看就很厉害的本事。

清欢最擅长的东西，可以说如同鸡肋——能跟昆虫沟通，还有就是拥有上古灵血。

灵血的好处大概除了正常的人类不知道外，其他非正常，或者说不一般的人和动物都知道那是极品大补之物，就跟唐僧肉似的。

所以觊觎抢夺的人和其他物种都不会少，虽然归位后本领有了大改变，算是质的飞跃，但是对应起如霍刚这样的非正常人来，还不能算是稳操胜算。

寨黎更希望清欢能够强大到，令那些宵小之辈闻名而退，不敢轻捋虎须。

所以当在上王村清欢忽然露了一手霸气侧漏的剧情后，寨黎既激动又惊惶——她怕那不是清欢本人。

如果不是清欢本人，就算再强大的本领都不值得她欢喜。

她在这种惊疑不定中又看见了清欢的随手一挥，那些山峦雾气和水汽融合化为龙云的景象。

还有那些理论高深的风水知识，每一样都让寨黎在惊和喜中徘徊煎熬。

现在清欢告诉她仍旧是自己，并没有有另外一个人后，寨黎就想起了这件事。

“那里真的有龙云吗？”

“当然有。难道你以为我神通广大到能制造出一条来吗？”清欢很认真地点头。

“可是我看见你挥手了。”寨黎说。

“我挥手……那不是要给大家看清楚吗？很正常啊！”清欢有些心虚。

寨黎噘嘴：“主人你是不是觉得寨黎是瞎子，看不出来你动了手脚？”

她看的清楚，清欢在那一挥手间，用了一点灵力，这才幻化出了一条龙云，还是远离山峦的龙云。

自古以来龙云离不开山峦河谷，怎么可能会凭空出现在人烟聚集的村庄上？又不是白虹贯日！

“你想保护那家外姓人家，不让他们被上王村的那些大姓欺负。”寨黎很肯定地说。

她的眼里冒着看英雄般的眼神，让清欢险些笑出来。

“你在想什么呢？我哪有你说的那样义气，为了一户不认识的人打抱不平，你觉得可能吗？

更别说咱们还收了十八万的费用，这么做可是没有职业道德的。”

她捏了捏寨黎的鼻子，很认真地告诉对方，自己虽然是动了些手脚，但那里会出个了不起的人也是真的。

“我只不过是顺应天意，让他的路走的稍微顺利一些而已。况且也只能帮他这一点，以后的路还是得他自己走。”

这种关乎天命的事，她并不想过多插手。

“我是人，不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