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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而知,这样的清欢有多让人失望。

上王村的两个人几乎想立刻离开。

这尼玛哪是什么高人大师?分明就是个懒婆娘好不好?

青天白日的不去工作,竟然还躺在家里睡大觉,这谁家养的姑娘,这般没有教养,以后也不知道会坑害了谁!

那个年长者心中犹抱着一丝希望,试探着问寨黎:“大师……你家主人呢?”

寨黎很不体贴他忐忑心情地随手一指:“她就是啊。”

“……”这世界得有多幻灭?

“那个……我们忽然想起来还有点急事要做,就先告辞……”吞吞吐吐地站起身来,两个村民就想脚底抹油,一走了之。

清欢懒懒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开口:“你们要开宗祠,被外姓人家挡了路,想叫人让路不成起了争执对吧?”

她随口而说,虽是问句,却没有带半点疑问的意思,语气里直接就是下的定语。

两个村民本来想要站起离开,这一听完,立刻忽地站了起来,瞪着圆眼各种吃惊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个穿着随意,没有半点大师风范的年轻女孩子。

“你,你怎么知道?”他们进来到现在,都没有说过具体事情,所以绝对不存在对方事先得知的可能。

“看到的。”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清欢漫不经心地说,“你们身上已经带着这种信息,只要看两眼就知道了。”

两人更是震惊。

看两眼就能知道,这得多大的本事?

而且人还说了,不是看的眼睛,是从他们的身上看到的,这可比从眼睛里看到还要厉害千百倍!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所以有高明的人可以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发生过的事情,但还从来没有一个只扫描他人两眼,就能知道事情的人。

在这样的人跟前,简直没有半点私密可言。

这很可怕,可这也正说明了对方的本领高强。

人不可貌相,看来他们真的是轻看了对方。

心中敬畏之意一起,两人立即正襟危坐,对清欢恭敬地讲述了一遍他们来恳求的事情。

“那户外姓人家里有个当了兵的儿子。”他们说。

清欢几乎是立刻就听懂了他们的潜台词:既怕冒犯了军人惹下不好,又不愿让那户人家挡了他们的路!

心里不由冷嗤:典型的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想欺负人又不想人恨怨,最好被欺负的那户人家还对他们感恩戴德——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虽然不屑,但看在是江市长介绍来的,而且那户人家是外姓,如果自己不插手,这些人只怕最后还是会逼着那家人就范。

虽说那家人有个儿子当着兵,但是人家毕竟在军队,远水解不了近渴。

更何况部队要求严,只要不是十分冤屈或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基本上是不允许军人插手的。

事情发展的结果无非是法不责众,兵不欺民,最后不了了之。那户外姓人家也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忍了这口怨气。

“他家儿子在部队是什么职位?”清欢问。

“听说现在是连长。”年纪轻的人回答。

清欢哦了声。

连长,大小算是个官了,怪不得对方这样犹疑不决。如果只是个大头兵,估计他们就没有太多顾虑了。

笑了笑,清欢答应下来:“好,这件事我接了。”

对方急忙道谢,又问价格,寨黎立马接过话去,一边推清欢去一旁休息,说她最近劳累的厉害,这些小事只管放心交给她就行。

清欢也不推辞,依旧懒洋洋地穿着拖鞋,晃悠悠地走到落地大飘窗前的地毯上靠着去了。

寨黎清了清嗓子,将账簿放在手边并不打开——她开始套话。

先一本来就是做生意的,自从决定再次进商海闯荡后,时不时地跟寨黎等人讲解些生意经。包括怎样招揽顾客,如何谈价钱,甚至怎么设套让对方自己钻进来达成合作共识都详细讲过。

在他这样基本上是教学的讲述下,除了对生意真正没有半点兴趣的人——比如黑巨人外,就连寨黎也懂得了要怎么跟人打交道讨价还价。

现在先一不在,寨黎就全盘接过了招待外加算账先生的重担。

她给上王村的两人端上新沏的茶水,又把黑巨人摘回来的漂亮野果装了一盘子推到两人面前,然后就开始说话。

她也不急着讲价钱,而是闲聊着问对方的村子里如今有多少人,打工的有多少,在家的又有多少,连田地里的收成好坏都聊起来。

寨黎讲话声音又脆又快,对方几乎是跟着她的话题走,不知不觉间就把底细让寨黎摸了个透。

知道了这村子有好几个当老板的人,都过的挺富裕后,寨黎心中有数了,然后就拿过账簿开始说价格。

“不瞒你们说,我家主人极有神通,就没有她不能解决的事情——而且我们也并不是什么人都接,一切都是要看缘分的。

这次要不是那个人介绍,我家主人就不会答应了……她前不久刚辛苦了一场,最近只想休息下……”

寨黎一边说一边噼里啪啦的算账,然后抬头:“好了,一共是十八万八,看在那个人的份上给你们打个优惠,就去掉零头,给个整数吧。”

“……”就看个风水就要收十八万?这也太那个点了吧?

上王村的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心里是不满意的,可又被之前寨黎的那些话影响到。

迟疑了下,年轻的就说风水不是什么大事,之前他们请的那个风水先生才不过两千五,而且包括烟酒糖茶这一类的花红。

寨黎看他一眼,微笑,啪地合上账簿,然后站起来继续微笑:“一个略懂风水皮毛的人也能跟我家主人相提并论!”

她微笑着伸手向门外做出有请的姿势:“我说了,我家主人只看缘分。没有缘分的,别说是这点钱,就算是抬座金山来,我家主人都懒得多搭理。

既然你们不愿意,那就是说明咱们没有这个缘分了,那就不必为难了,两位这就请吧。”

说这些话的时候,寨黎始终是带着和煦的微笑,看起来没有半点不高兴,仿佛真的只是因为没有缘分才谈不拢,只能各自留下遗憾的样子。

上王村的两人挣扎,尤其是那个年纪大的,反复犹豫了半天,迟疑地说:“不是我们不识好歹,只是这看个风水就十八万,这个……我们没法跟村里人说啊!”

言下之意仍旧是觉得贵了。

寨黎看向他,微笑着反问:“两位是不是觉得建祠堂是件小事?所以宁可少花点钱去请个没本事的来糊弄,也不愿意多花钱请个有真本事的来造福你们子孙后代?”

那两人眨眼,表情都有些迷茫,似乎没弄懂建祠堂请风水先生的价钱,跟子孙后代有什么关联。

顺三在一旁看的暗笑,见那两位迟疑不决,眼珠一转,悄悄走了出去。

不一会从门外走进一个人来,脚步匆匆,进门也不看人就喊:“主人呢?南洋那边的许家老爷说要带人来拜见。哦对了,市长……有客人啊?”他猛然抬头,这才发现还有两个陌生人,急忙住了口。

寨黎眨眨眼,又扭过头去看不知什么时候又转回来的顺三,对方朝她咧嘴一笑。

寨黎也笑了,她扭过脸来问刚进门的人:“主人累了,在休息呢,你轻点声。利四,许先生要来苏城吗?”

“嗯嗯。”利四立刻把声音放轻了,“许先生说自从主人离开新国回苏城后,他那边挤满了来向他打听和请求引见的人,听说除了些富豪外,还有当地的官员。

还有啊,上次主人不是救了白罗宫的那些人吗?他们也要拜见主人,有好些人还嚷嚷着要拜师呢!”

说到这里,利四忍不住咧嘴笑的十分得意:“那些人可都是南洋那边有名的大师级人物,没想到还巴望起拜咱们主人为师来了!”

寨黎皱眉:“痴心妄想!主人的本事是他们有资格学的吗?”

她重重地翻了个白眼,满脸的不屑加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