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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岭被尊为华夏文明的龙脉,为陕西省内关中平原与陕南地区的界山。

秦岭有狭义和广义的区分。

狭义的区分指的是陕西省南和渭河与汉江之间的山地,东以灞河与丹江河谷为界,西止于嘉陵江。

广义上的就是横贯中国中部的东西走向了。

甘肃临潭县北部的白石山,天水南部的麦积山,以及北支崤山,中支的熊耳山,南支的伏牛山,还有自古被帝王将相们亲睐的风水宝地,丧葬佳所邙山,都是秦岭的一部分。

所以,秦岭很绵长,更是难走。

但好处也是数不尽的,比如说遍地的药草,珍稀的动物,还有那些大大小小的天然洞穴,足以庇护在山里行人的歇宿。

“真是雄奇壮阔啊!”爬到一个稍高的小山顶上,看着远处的巍巍群山,和脚底下的景物,郁胜过大发感慨。

他们找到了一个休息的地方,方天朔主动要求出去捡干柴,清欢看了他一眼点头同意了。

“天冷,铺厚点,在外面最怕的就是生病了。”凌轩在对寨黎说,他们两个在准备睡觉的地方。

清欢和郁胜过在淘积雪准备用来煮水,她望着郁胜过喊道:“还不下来,回头冻哭你。”

“你也太小看我了!好歹我一个大男人,哪有一点冷就哭的,当我是你们娇弱女生呢!”郁胜过摸了摸被冻的冰冷的鼻子说。

他忽然指着一个地方兴奋地喊了起来:“嘿,一只漂亮的大鸟啊!”

一扭头又看见了只低头啃吃着石缝里青草的山羚羊,更是兴奋的险些要手舞足蹈!

“清欢你快来看,有只羚羊!我看见羚羊了!天啊,活到这么大第一次看见活的羚羊了!”

清欢担忧地看着他在上面又蹦又跳,很怕他一个不小心失足掉下来。

被他的声音吵到,凌轩走了过来,郁胜过又兴奋地向他报告自己的发现。

“这是秦岭啊兄弟,有羚羊很稀奇么?”

郁胜过的兴奋换来凌轩这么淡淡地一句,顿时跟漏了气的皮球一样,蔫头耷脑地爬了下来。

“学长,我发现你很坏。”郁胜过鼓着嘴,从两人身边走过去。

凌轩未置可否,他四面打量着,问清欢方天朔怎么还没回来。

“捡个柴而已,又不是去砍大树,这都半个小时了。”抬起手腕上天王牌黑曜石面的防水机械手表,凌轩皱眉。

“也许他走的远了点吧,山路不好走,再等等。”清欢说,也往四处看着。

凌轩低哼了声,“是该远,要不怎么避开咱们的眼睛呢。”

他越来越肯定方天朔就是他们中间的那个内鬼,只是他想不明白,既然方天朔和寨黎都是绝世选出来的人,怎么还会背叛绝世选定的转世人选清欢?

况且,清欢对他即使算不上好可也不薄,他为什么要背叛清欢呢?是什么人什么原因让他生了背叛的心,难道他不怕绝世的惩罚吗?

清欢张了张嘴,想要告诉凌轩关于方天朔招妓,被自己惊扰的事。但她又觉得这事自己虽然不对,可要是因为这个就判断对方背叛自己未免太武断。

况且这么简单的事都能导致背叛的话,那么方天朔一开始就不必跟着自己回苏城了。

山洞里生了火,顿时把冰冷的气息驱赶掉了,大家围着火堆烧水烤干饼子。

“好几天没吃肉了,要是能配着这酒吃口肉多美好。”郁胜过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回味着说。

背包里带着酒,是凌轩为了防寒和必要时当做火种预备着的。

洞外有沙沙的脚步声传来,凌轩鼻子一动,忽然绷紧了身体。

清欢也闻到了,是血腥味。

两人刚想走出去,就见方天朔走了进来,他的身上带着浓浓的血腥气。

“你受伤了?”清欢很奇怪,方天朔是去捡柴,又不是跟人去搏斗,怎么会有血腥气?

“没有。”方天朔摇头,他说是打了些野味回来。

“两只鸟,一只羚羊。”他指着外面说:“好几天都是啃干饼子,大家肚子里都没油水,这样的天气怎么扛得住!我捡柴的时候恰好看见有野物,就想打点回来改善下伙食。”

“你,你说什么?”郁胜过腾地站了起来,指着方天朔不敢置信,“你打了羚羊?”他忽地冲了出去,众人急忙跟了出去。

洞外地上有一只黑色的山羚羊,还有两只五彩斑斓的长尾巴大鸟,其中一只长着长长的喙,头顶上像是凤凰那样羽冠。

赤色的颊,浑身羽毛白中夹红,颈部披有下垂的长柳叶型羽毛,看体长约八十公分左右。

郁胜过差点没跳起来!

“方天朔,谁叫你打它们的?你知不知道它们是珍稀保护动物啊?”

方天朔板着脸:“什么珍稀保护?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它们是野物,可以吃。”

“吃,吃,你就知道吃!这是朱鹮,朱鹮啊!你这是犯法懂不懂!”郁胜过的脸都气歪了。

那只凤冠赤颊的大鸟他认识,学名叫朱鹮,在一九六零年就被国际鸟类保护委员会列入了国际保护鸟的名单中。

“这还有苏门羚呢!”凌轩在那头黑色羚羊身边蹲下去,仔细拨弄了下,皱着眉头面色严厉地看着方天朔,“如果能打野物我会等到现在吗?这里的动物属于保护类,你怎么能不经过商量就擅自捕捉?”

他指着那只黑色羚羊,严厉地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苏门羚,俗话说的四不像!”

郁胜过听了火更大了,他指着方天朔,对清欢说按照法律,他要把对方抓起来,“他犯了法,而我是警察,我不能装作没看到。”他说。

按照野生动物保护法,方天朔打死了朱鹮就够他坐牢了,现在还加上了四不像,如果郁胜过不抓他,自己就先犯了渎职罪。

方天朔被凌轩斥责的冒火,再加上郁胜过在一旁口口声声地说他犯法,要抓他坐牢,顿时怒气撞头。

“打两个野味也算犯法,那干脆饿死算了!我就不信,有狮子老虎扑过来要吃你们的时候,你们不会杀了它们!”

他梗着脖子,朝着清欢说:“说起来,找生死门本来就只是我们三个人的事,跟他们俩不相干,为什么要他们也跟着?碍手碍脚的,还不知道藏着什么心思呢!”

郁胜过大怒:“你的意思我们跟着来是包藏祸心?”

“你自己心里有什么自己明白,我可没这样说。”方天朔把头一扭,冷冷地道。

“他们是朋友。”寨黎皱着眉头。

方天朔冷笑:“朋友?是朋友的话会因为我打了两只野味就指着我鼻子骂的吗?不问我辛苦,反而冲上来口口声声要抓我坐牢!我方天朔是个粗人,不懂那什么保护法,不敢高攀这种人做朋友。”

他瞟了眼气愤的郁胜过,和冷沉着脸的段凌轩,朝着寨黎意有所指地继续说道:“古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不是一个方向的骡子始终拽不到一条道上去。

我劝你也别太天真了,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谁是好人坏人?这年月什么都不能信,老乡见老乡,还背后给一枪呢!”

寨黎被他说的无话可讲,只能扭头看着清欢,“主人,你看这?”

“好了,方天朔,虽然你是我的人,可是郁警官的话没说错,你的确是犯了法。凌轩更没说错,你不该不跟我们商量下。

也许你是不懂,在你的心里这些动物只是野味,但是你现在既然跟着我,就要记住有些事情先要让我知道,该做不该做的我才可以告诉你。”

清欢指着地上的苏门羚和朱鹮,给方天朔简单讲了一番野生动物保护法。

“其实不光是这些动物,就是植物也是这样的,比如猪血木姜状三七这种的都是……总之你要先跟我们说一声,不要擅自动手。”

她看向郁胜过和凌轩,软语商量道:“方天朔之前都是生活在山里,这些常识他并不懂,也怪我没有告诉他。

现在咱们要去找生死门,如果现在追究他的错,未免不太现实。不如等这趟事情办完回来后再做计较,这也是我的责任。”

郁胜过一琢磨,清欢的话有道理,如果现在把方天朔抓起来,那么自己势必要亲自押送。

而且清欢这一行人都要跟着去做笔录询问,就算是不回苏城,在陕西这边的警局好了,那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完的。

尤其是他们这趟出来的原因还不好告诉别人,因为谁都不会相信。到时候警局问起来,你们好好的跑去大秦岭想干什么,叫他们怎么回答?

回答含糊一点都会被怀疑是偷猎者。

如果是平常时候也能慢慢磨,可现在不行,清欢等不起,他不能因为自己的职责,却又害的清欢送命。

罢了,先记着方天朔一罪吧,就按清欢说的,一切都等回到苏城后再说。

郁胜过让了步,清欢很感谢他,方天朔却不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