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火车在夜间行驶着,偶尔能听到报站和汽笛声。

但这些都没有让熟睡中的旅客醒过来,相反,让他们更加睡的酣香了。

清欢忽然间就醒了,她的鼻子里扑进了一丝血腥味!

放开意识往四周探去,车厢里很安静,除了旅客的呼噜声,以及偶尔下车上车的旅客外,再没有其他动静。

心念一转,她将神识探向了车外。

果然,车顶上有动静传来。

有人在车顶上奔跑着,跳跃着,闪展腾挪着……比高速行驶的列车还要更疾更快!

她听见衣裳被风吹动的猎猎作响,听见脚步落下的沉稳,也听见有人在低声咕哝着,咒骂着。

一共有两个人,一前一后,一追一逃!

清欢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人,她也不想多惹麻烦,于是收回了意识,重新沉入梦里。

第二天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她们的目的地——渭城到了。

“火车晚点是很正常的事!”伸了个懒腰,拎起背包,两人随着人流下了车,在出站口再次检了票后,走出了站台。

渭城不大,比向来以小而精致的苏城还要小一部分,不过空气很好,要比苏城好多了——因为渭城是被群山环抱着的一个地方。

在这个有花有果,以慢节奏生活的地方,清欢和寨黎都觉得很舒服。

“要是在这里能有座宅子,就像那种四合院的形式,前院养些花草,后院种些瓜果蔬菜什么的,再养上几只鸡鸭,真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看着远处那郁郁葱葱的青色山峦,清欢向往地说。

她喜欢简单的生活,向来如此。城市的快节奏总让她喘不过气来,哪怕是苏城,她也仍然觉得步伐快了些。

寨黎说那也不难,等事务所赚了足够的钱来这里找块地,自己盖就是了——“自己想要什么样的房子就盖成什么样的,自在,舒心!”比那许多人同住一层楼的商品房不知要好上多少倍呢!

寨黎到了苏城后,曾经很不解地问过清欢,为什么这里的人都要挤在一栋房子里住,“又不是自家人,怪别扭的。”她说。

清欢只好告诉她,因为这是商品房,是属于大家的。

“那为什么不去自己造呢?”寨黎疑惑。

她记得湘西那边的人家就是自己造屋子,自己一家住的啊!

清欢很想跟她解释这就是城市跟山村不一样的地方,可是面对寨黎那闪着十万个为什么的眼睛,她选择了闭嘴——等时间久了,相信寨黎会明白的。

对寨黎说来渭城找地造房的话,清欢只是笑:“那地是国家的,可由不得我们随意造房子。”

拉着寨黎的手,两人找到一家旅店。

“想不到这里也有速八连锁酒店呢!”清欢挺高兴,因为她恰好有速八酒店的会员卡。

而且在众多的连锁快捷酒店名单里,速八的信誉很不错,软件硬件都属于合格的那种。

登记完拿了房卡,两人找到各自的房间开门。

清欢不习惯跟人共住,除非实际情况不允许,否则她都会尽量独住。

这个习惯大约是第三次发生梦游的时候开始的。

“先洗漱休息下,回头咱们再出去玩。”

寨黎兴致勃勃地点头,开了自己的房间进去了。

“坐个火车罢了,竟然也会觉得累,真是的!”将包放在床头柜上,清欢咕哝了一句,然后去开了花洒洗头洗澡。

本想只是休息一下,然后去外面吃点当地的小吃,再跟寨黎逛逛,看看渭城夜景的,没想到她这一睡下去,直接就睡到了夜里一点钟!

她忽然就从梦中惊醒过来,因为她的鼻子间充满了血腥味!

有人闯入她的房间!

这个念头一起,她立马就睁开了眼睛,想要看看那个胆大包天闯进来的不速之客是什么人。

她的眼皮刚一转动,忽然一只手覆了上来,很有力地捂住了她的嘴。

“不要叫!”是个男人。

清欢蓦地睁大了眼睛。

大概是感觉到了清欢的眼珠在转动,这个男人又低声说:“你不要害怕,我不会对你怎样的——只要你乖乖的不吭声,配合我。”

清欢拼命地点头,她的心情汹涌如潮,太过激荡了,险些要掉下泪来。

见她这么配合,男人就松了松手。他刚把劲道收回一半,就听被他捂住嘴巴的人轻声地低唤了一声:“师兄。”

声音低缓舒徐,让他有一种做梦般的感觉。

“……清欢?”他犹自不信,迟疑问道。

“是我,师兄。”清欢低声说,她软软的嘴唇在他的手掌心里蠕动着,带来一丝奇异地麻痒,直刺进男人的心底深处。

“你怎么在这里?”段凌轩的手掌在清欢的唇上流连着,迟迟没有移开。

那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手掌心,像根轻柔的羽毛碰触着,酥酥麻麻的,让他舍不得。

清欢刚想说自己是跟寨黎出来玩的,段凌轩的身体就蓦地一歪,倾倒在了她的身上。

她吓了一跳,急忙推他,“师兄你怎么了?”

好重!

而且那血腥味更浓郁刺鼻了。

“我受了点伤……清欢,你帮我……”他话没说完,彻底地昏了过去。

帮他什么啊?清欢糊涂。

人一昏过去就变得死沉,她几次用力都没能将段凌轩从身上推开,又怕自己用力过大伤了对方,于是她就想要不要叫寨黎过来。

就在这时,她敏锐地听到有脚步声往这里过来。

脚步声很矫捷,每一下落足更是轻快无比,刚听到时还在百米之外,才一转念间就到了她房间的头顶上。

下一刻已经到了窗前。

“这里有新鲜的血味,看来是逃进了这间酒店房间。”窗外有男人的声音在低低地说。“最起码是经过。”

看起来不是一个人。

果然,另一个声音响起,同样压的极低:“进去搜。不管怎样,也不能让他逃了,哪怕是死了也好。”

是个女人的声音,语气听起来十分狠戾。

脚步声往前探了探,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这里面有住客。”

“有住客怎么了?打昏掉就是,再不然直接杀了,干净利落。”女人冷哼一声,狠辣地说。“摩多,你手脚干净点。这里毕竟是东方巨龙国家,如果被发现了会对国家外交很不利,干完我们就撤。”

那个男人摩多没有再多说什么,很轻悄地开了关的严严实实的窗户,蹑着脚步走了进来。

屋子里昏暗的伸手不见五指,摩多视力极好,依然看见了半趴在床上的两个人。

“临死还要做个风流鬼,真是……”摩多摇了下头,鄙夷着。

他握着手里的刀,一步步走近床前来。

这一路的追杀交手,让摩多深深领会到了对手的厉害。

每一次,他都看见那个东方男人倒下,以为对方就要力竭死了的时候,又总是看见对方以惊人的速度站起,带着一身的血,再次地拼命,奔逃。

他是半路中接到追杀这个东方男人的命令的,在他之前,已经死了五批人,五批经历过残酷战争,和各种从死亡地带爬出来的精锐杀手。

这些在天然极险之地和连天炮火下都能从容退出的精锐杀手们,竟然全部死在了这个东方男人手里,而这个男人依旧在顽强地奔逃中。

他是第六批,和外面的另一个男人共同听命那个唯一活下来的日本女人坂垣幸子。

他来的时候身边还有七个伙伴,但是现在就剩下他和杰西卡了——每次想到这里,摩多就想要吐血。

不过,这个东方男人终究是没敌住他们日夜不停的追杀,终于在这个地方筋疲力竭了。

“你是个英雄,可惜时间不对,否则我会请你喝一杯。对不起了!”摩多轻轻地嘀咕了一声,对着他从心里佩服的对手扬起了寒光。

刀势快捷狠猛,看看就要扎在那个男人的身上,如果他没计算错,会让床上的两个人像烧烤虾一样串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