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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刚也没能救下桐花,他发现自己竟然冲不到清欢的身边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桐花被压榨的七窍流血,却无能为力。

转过身,他去指挥虺,虺浑浑噩噩地跟着他的指令,用身体去撞击灵气罩,大尾巴使劲地拍打着,发出啪啪巨响。

虺再这样下去一定会惊动外面的人,清欢一脚踢开桐花,妖火闪出一道光芒,在霍刚左腿膝盖上划过。

霍刚闷哼一声,忽然转身冲到桐花跟前,抱起来就跑。

“哼,别得意,那个女的命还在我手上!”声音还在室内,人已经不见。

虺愣了下,甩着尾巴啪嗒啪嗒地跟着走。

这样一个大家伙跑出去不把人吓死才怪——虽然现在已经是半夜,但睡不着觉的夜猫子还是有的。

“蛇鬼,把它冻起来。”

蛇鬼围着笨笨的虺转了一圈,将这大家伙冻成了一坨,清欢把它盘成一圈,拿朱曼丽上吊的那根带子绑了。

“你是黄仙儿?”看着额头肚子脚爪和尾巴各有一丛白毛的黄鼠狼,清欢问。

黄鼠狼她见过,但这样的她第一次看见。

这是一只修炼的将要脱去黄皮转化成白色的绝品黄鼠狼。

四白尖尖的嘴巴抬了抬,“算是吧,不过我要比它们高级。”要不霍刚也不会漫山遍野地找它了。

“霍刚那个阴阳师抓你干什么?”

四白的视线落在夏芷若身上:“你不知道吗?充满幽怨的女人生魂和新死的厉鬼再加上我,就可以炼成魔魂索了呀!”

魔魂索,那又是什么?

“魔魂索可以锁住天下间所有的魂魄,而且越是厉害高级的就越厉害越有效果。”四白解释,“我感觉他在筹划着一场大阴谋。”

锁住天底下所有的魂魄?清欢只觉无比恐惧。

她得想办法阻止,否则等魔魂索炼成,她就是被锁的第一人!

可是她该怎么阻止,却毫无头绪。

绝世若在,大概这一切都不是问题,可惜自从上次收服火鸷鸟后,绝世就没有再出现了。

没有了绝世,清欢忽然发现自己对很多东西都生疏不懂,也不知该怎么去应对。

她问四白,四白摇头说它也不知道。问郁胜过,更是两眼茫然。

脑子里忽然蹦出凌轩的笑脸——师兄他,好像懂得很多,找他应该能帮忙想到办法。

清欢像黑暗中看见了一线光亮,她立刻掏出手机给凌轩打电话。

电话依旧没人接!

心里嘀咕着,再给艾诺打,也同样没有人接!

这是怎么回事?来西岭之前她就跟凌轩联系过,结果电话没人接,连她发的信息都没回。

她忽然发现,这几天凌轩就跟消失了一样,一直没有回电和信息,两人就这么忽然失去了联系。

这情况是从来没有过的。

清欢的心莫名地慌了,心底某处空荡荡的落不到实处。

她轻咬着唇,看到四白的眼神,看到不省人事的夏芷若,还有满眼焦虑的郁胜过,心头忽然冲上一股气。

算了,靠别人都是假的都是靠不住的,还是只有自己才靠得住。

既然找不到那个人,那就自己来吧,谁叫自己是灵女转世,这苦自己不吞叫谁吞呢?

“每个人都是要学会走路的,因为自己才惹来的事也总归要自己去承担。”深吸口气,她握拳给自己鼓劲:你一定行的!

……

桐花气息奄奄。

她躺在干草上,望着霍刚:“师傅,我还能活吗?”

霍刚沉吟。

桐花立刻就明白了,她咬牙切齿:“师傅,我跟着你一场师徒,不求别的,只要杀了那个女人。”

“你放心,我抓到她后,一定会将她的所有力量都收干净,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永生永世的折磨她,让她尝尽痛苦来祭奠你。”

桐花泛上个笑容,很虚弱,“这样,我就能瞑目了。”

霍刚来回走了两步,忽然想到个方法,他眼睛一亮,“或许你可以继续活着。”

能活谁不愿意活着?桐花原本认命的心又活了。

霍刚的办法既简单又复杂,那就是移魂。

夏芷若的魂魄被他禁锢了,将四白压进了夏芷若的身体里,现在四白从夏芷若的身体里逃出来了,可是夏芷若的魂魄却还在他手上。

他是阴阳师,还是很高明的那种,对于移魂不算多大事。

但是,桐花的身体如果移入夏芷若的魂魄,那么她到时候会变成谁?桐花自己还是夏芷若?

霍刚头疼,桐花的心又沉了下去。

如果灵魂不是自己的,那么光有个躯体,岂不是行尸走肉?

霍刚把桐花带到禁锢夏芷若魂魄的地方,“这件事我交给你自己拿主意。你说行,师傅就帮你逆天改命,你要是不愿意,师傅就帮你好好安排后事。”

生死离别的大事在霍刚口中,说的如同羽毛一般的轻。

……

清欢让郁胜过守着夏芷若的身体,她点起了引魂灯。

天地人三盏魂灯安放好,清欢再三叮嘱郁胜过,千万不要让灯灭了。

“我去抢芷若的生魂,这里就交给你了。”看了又看郁胜过,清欢还是不放心。

可惜小洞天术会隔断灵魂回归本体的路,让魂魄找不到本体而迷失,否则她就直接将人给罩起来,也就安心了。

四白要跟着她去,她想了下把捆得跟个球一样的虺也带上,省得自己不在没人控制。

“你千万要小心,千万不能让灭了,要不芷若就回不来了。”再叮嘱了一遍后,清欢走了。

郁胜过看着躺在面前的夏芷若,想着她万一回不来……心里一酸,眼泪险些掉下来。

“都怪我,要不是我她就不会落得这个地步。”懊悔地敲着头,他真的害怕芷若再也回不来,他这辈子该怎么办,怎么能安心?

在无尽的懊悔和胡思乱想下,郁胜过头有些昏沉,那三盏灯的火焰本来一直很安静地烧着,猛然间变的惨绿起来。

室内一霎间被这惨绿笼罩,连人带器具都变成了绿色。

漫天飞舞的红像烧着了的火一样,往郁胜过的脚下流窜过去,将他和夏芷若都包围在了中间。

朱曼丽赤着脚,脚趾甲上还涂着鲜艳的红色指甲油,一步一步踏着铺地红衣走了进来。

“反正是注定要死,还浪费那个精神干嘛?”看着郁胜过守护着的夏芷若,朱曼丽嗤笑。

她一个人很寂寞,在这里,她不熟悉任何人,唯有夏芷若有过接触,她觉得应该带走去给自己做个伴。

有了伴,她才好找姓宋的和那个嘲笑辱骂她的制片人,以及骗她的小鲜花蔡婷婷算账。

“我死了,你们也不能活的痛快啊,要不然多没天理。”朱曼丽笑着,她的嘴巴黑洞洞的,眼睛血红。

她伸手就去灭灯,忽然后背一紧,有锋利的武器抵住了她。

“你以为一把破木头剑就能对付得了我吗?”看着那把很明显是仓促间制作出来的野桃木剑,朱曼丽笑的咯咯的。

她可不是普通的鬼,虽然新死,可是经过了阴阳师的改造,又吞了灵血,别说一把野桃木剑,就是大德高僧诵祷开光过的真剑也对付不住她。

“是吗?”郁胜过冷笑,“那你就试试。”

他将木剑上裹着的麻布刷地扯开,一溜寒光从木剑上绽起,一刹那间,竟如同活了一般。

“这木剑沾了灵血?”朱曼丽脸色一变。

“总是要做点准备的,要不然你以为她那么放心离开?”郁胜过冷笑,“要不要比比看你吞下的指尖血跟心头血哪个更厉害?”

“算你狠!”朱曼丽跺脚,倏地消失了。

郁胜过站在原地傲然冷笑,足过了五六分钟后,他才偷偷抹了把冷汗,在心里喊了一句:“吓死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