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方琳也是午夜出生的阴女。”离开方家,众人坐上车说着这件事情的经过,寨黎说。

“你的意思?”清欢看着她,心里有点模糊的想法,但她没有说出来。

寨黎认真地说,她在安慰方琳妈时,套出了方琳的生辰八字,是属阴的阴女。

“一般人自然不在意阴女,但是有种人会在意,而且视阴女为宝物。”寨黎说。

清欢顿时明白了,“你是指修炼邪功的那种人?”

“嗯。”寨黎点点头。

的确,这世上有很多邪门功法,就是用八字纯阴的阴女来练的,比如那个姹女术。

想到姹女术就想到不知所踪的霍刚,清欢忽然想,发生在徐城的这几起阴女失踪案,会不会就是霍刚干的?

清欢开始把自己代入进去,想着要是自己是霍刚,在身体受伤没好的情况下会怎么办?——自然是找个地方躲起来,然后想办法让自己快点好起来!

那么,他会用什么办法让自己快速好起来呢?自然不可能完全依靠医术,因为他是阴阳师,自有他的一套方法。

普通人生病受伤,毫不意外是选择医院,但像一些特殊情况的人,就不会按照普通人的做法,他们会选择自行疗伤。

像段凌轩就是这样,除了随身带着药物,无论受了外伤内伤第一选择都会是自疗。不是不相信医院,而是不愿出头露面,惊动了人。

霍刚既然实际年龄已经是古稀,如果他去医院,那些先进的仪器诊治,说不定就会发现他身体的秘密,到时候非得轰动世界不可。

这情况可不是霍刚需要的。

那么就只有用秘法自己疗伤安全了,可是他会藏在哪里呢?

耳边似乎还响着方琳妈的哀恳和哭泣声,清欢烦恼地把头扭向车窗,看着外面的田野风景一路逶迤着。

时序正是秋末冬初,田野里少了舒人肺腑的绿,多了其他的颜色。比如晚收的橙黄稻谷,干枯发黄的荷叶,迎风开放的菊花和香气馥郁的各色桂花等等。

这是收获的季节,丰收的颜色。这本该是喜悦的季节,却偏偏……她叹了口气。

最近心里像压着块千斤巨石,压的她心慌,总要叹上几口气才能感到舒服轻松些。

“果然还是不知道更幸福啊!”她心里苦笑。

世间事就是这样,你不知道也就感觉离自己千万里远,没有太多的责任感和沉重。知道的多了,就更加恨自己无能,也就更加苦恼。

如果她不是灵女,如果她从没有参与过案件,那么现在的她就该是呆在学校里,埋头啃着那些法律名词,既痛苦又快乐地准备着考试,然后再头疼着想办法找工作。

不管怎样,至少她不会像现在这样烦恼,无能为力的烦恼。

人生路千万条,谁也不知道哪一条是轻松好走的。

每个看起来风光的人背后,都有不为人知的艰难。

他们的肩膀比普通人更加沉重,只是他们必须挺直了脊背往前走,每一个举动都得更加小心谨慎。否则也许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都会带来不可估量的灾难。

就像她,许多人觉得她很了不起,羡慕她,可是谁知道她脚下的路同样泥泞艰难?

连接方家湾和方家镇的只有一条新修没多久的水泥路,路的两边是高低宽窄的河沟,里面长着杂草和几竿芦苇。

芦苇已经开花,苍白的花絮簇在芦苇的头顶,显得既招摇又无力。

路边停着辆车,还是辆宝马X五,这在方家湾可是不多见的。这里多的是奔驰和大众,像宝马这种车型,总是显得年轻了,不符合方家湾沉甸甸的质朴淳厚。

车子好像是出了什么故障,两个男人正站在车旁看向路的两头。看着清欢他们的车过来,两个男人急忙挥手喊停一下。

车子是郁胜过在开,他踩了刹车,减速后缓缓滑过去,从车窗里探出头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车坏了,帮个忙师傅。”一个方脸男人说。

郁胜过利落地熄了火,拉好手刹下了车子,“你们这车估计是发动机坏了,我手里没工具,还是拖到镇上去修吧。”围着宝马看了一圈,郁胜过说。

两个男人点头,于是从后备箱里翻出绳索来,将宝马车绑在他们的面包车后面。

“两位这是去办什么大事啊?还带着这么多好烟好酒的。”郁胜过瞟了一眼后备箱里满满当当的烟酒,随口问。

“去拜见一位大师。”方脸男人说。

“大师?什么大师啊?”郁胜过好奇。

“风水大师。”方脸男人呵呵笑着,“我新买了个别墅,想请望远大师给看看风水。”

“你们还信这个啊?”郁胜过随意地说,一边把绳索打好结,试了试。

“当然信了。咱们这里虽然不像广东香港那边,可是这看风水可是从老一辈就流传下来的。”方脸男人很郑重地说。

他告诉郁胜过,在他们那里,以前自家盖房,都要请风水师来看风水,才好下地基打墙脚。等房子盖好,要搬进去时也要请风水看日子,还要按照规矩摆设东西,要不然是不许住进新家的。

“哪像现在,那些所谓的设计师,造房子完全不管风水了,随便画几张图就行了,也不管人住进去好不好。”方脸男人摇头,“我是不高兴住那种房子的,所以才买了个好一点的别墅,请了人看风水。”

他说的不经意,郁胜过却在心里暗自嘀咕一句:那还不是因为你有钱!

一般人,谁买得起别墅,还讲究什么风水?能有个窝就不错了。

车子绑好,方脸男人又递了根烟过来,郁胜过摇手拒绝,说自己不抽烟,那男人也就算了。

于是各自上车,郁胜过开着面包车,拖着宝马X5,一路往镇上去。

到了镇上,找到间汽车修理铺,那两个男人又再三道了谢,然后才挥手各自作别。

开了没两分钟,路边有警察挥手致意,要他们车子靠边。

郁胜过以为是查车辆有没有违规,将车子停在了路边就去掏驾驶证——这还是他找在徐城的老同学给办的临时证。

“请同志配合执法。请问叫什么,哪里人?从哪里来往哪里去,做什么的,车子上都有谁?一起下来。”那警察上来先行了礼,然后掏出个小本子来,一边准备记录一边发问。

清欢和寨黎也下了车,那警察看了眼她们,脸色严肃起来。

“这两位姑娘是干什么的?家住哪里认不认识?现在准备去哪里?”

好像气氛有些沉重啊!

他们是负责追踪霍刚的,所以郁胜过并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含糊地说清欢和寨黎是自己的朋友,现在要去徐城。

“朋友?这个小姑娘分明还是个初中生,怎么会跟你是朋友?”警察立刻严肃起来,一双眼睛警惕地盯着郁胜过。

郁胜过看一眼清欢,清欢也苦笑——这该死的身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