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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各怀心事,往山外走去。路上,清欢问方天朔霍刚的事,方天朔说霍刚其实是个阴阳师,还曾经是个很了不起的风云人物。

“已经五十年多前的事了吧,当时他是人人尊敬的风水大师,据说很多国家的高层都请他看风水,很是有名。

他的价格也贵的离谱,好多人都是抬着金子去的,慕名求见还得看他的心情,真算得上是千金一面了。”

“那么厉害?”清欢皱眉,“可是不对啊,如果他五十多年前就已经名动天下,那么他现在最起码也要七八十岁吧?可是他看起来也就三十二三岁,“她偏头看着方天朔,疑惑地问,“你是不是搞错了?”

“我确定没有搞错。”方天朔认真地说,“他今年确实是已经有七十一岁了,但是,他一直在练习邪功,所以才看起来不老。”

“什么邪功这么厉害?”郁胜过好奇——容颜不老,这比整容术厉害多了啊!

“姹女术!”

什么?!

除了郁胜过,其他人几乎都差点没站稳。

寨黎更是破口大骂:“该死的东西!”

姹女术,古时道士炼汞烧丹之术。

《参同契》上说:河上姹女灵而最神,得火则飞,不见尘埃。

唐时刘禹锡说:药炉烧姹女,酒瓮贮贤人。

陆龟蒙的《自遣》里更是提到:姹女精神似月孤,敢将容易入洪炉。

所以,姹女在道术里就是水银经煅烧后形成的银朱,也叫朱砂。因其色泽艳丽如同青春明丽的少女,故而被人称之为姹女。

但是后人有邪佞者,为了寻求钱财讨好权贵,竟将银朱这个“姹女”,生生改成了童女的初潮,甚至是鲜血,伤亡人命不说,还让人曲解了道士炼丹是房中秘术!

霍刚的这个“姹女术”就是以伤亡人命为代价的邪功!

“我要杀了这个恶魔!”寨黎攥着拳头,恶狠狠地瞪着前方说。

清欢忽然就对她有了好感。

“对,这样的人不能留在世上,我们一起!”清欢拍了拍寨黎的肩膀。

两人互看一眼,这一眼间,已成生死同盟。

……

“放了我,求求你放了我!”年轻女孩满脸泪水,趴在地上不住地哭泣磕头。

她的面前站着霍刚,满脸的阴冷。

“放了你?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午夜出生的阴女,你叫我放了你?”霍刚嗬嗬地笑,在昏暗的灯光下,面目更加狰狞。

女孩几乎瘫软在地。求生的念头和惧怕支撑着她爬上前,伸手抱住对方的小腿哀求着,“我给你钱,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求你放了我……我妈妈就只有我一个女儿,她找不到我会疯掉的。”

“那关我什么事!”霍刚抬起脚,鞋尖点在女孩的下巴上,逼着对方抬起脸来,桀桀低笑,“疯了不是更好?反正这个世上废物那么多。”

“石头。”他抬脚踢翻女孩,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往门口走,一面叫人看住女孩,不许对方自杀了,更不许逃掉,“有一点差迟,活剥了你的皮!”他道,语气阴狠狠地。

一身肌肉,健壮的跟头牯牛似的石头被他吓得不敢抬头,连多回答一声“是”都不敢,被他踢了一脚,好在不算太重。

石头爬起来,等对方走的不见踪影了,才悄悄吐了口气,转过脸看着女孩子,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这样的女孩子他已经看了很多个了,从一开始的不忍,愤怒,到最后的麻木。

是的,他已经麻木了。

谁让他落在霍刚手里,还沦为仆从,狗都不如的仆从。

“我妈妈在家等我,她就我一个亲人了……大哥,求求你救救我。”女孩的眼底闪着希望。

但她注定只能绝望。

石头挪开脚,他甚至连再看女孩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只能怪你命不好——他心里叹着。

霍刚换了身装束:黑袍,带帽子的那种。

他喜欢这种装束,像西方传说中收割人命的死神。

他也是掌握人生死的神,不是吗?

看那些人对他磕头跪拜,用金钱女人来讨好他,而他只要高高在上地看着,随便哼两声就能吓的那些人屁滚尿流——真是太爽了,他喜欢这种高高在上,神一样的感觉。

他忽然想起了清欢。

那个灵女,如果他得到了那个灵女,他就真的能成为神一般的人了,让这个世界都给他低头的神……可惜,功亏一篑!

气恼地将手里紧握着的一个木偶扔掉,他把靠墙边的一块砖头摁下去,露出一个白底画红色花纹的瓷盒。

打开瓷盒,用细白瓷的小勺从里面挖出一点油膏状的东西,抹在自己鼻子下方人中的位置。

一股细细的甜香钻进他的鼻孔,让他浑身舒畅地眯起了眼睛。

“女儿香果然不是凡品。”他嘿嘿地笑。

在没有人的地方,他的笑容变的放肆猥琐而恶心。

他掀起衣袖,看着自己精壮的胳膊,更加的满意。

谁会知道,看起来还是个年轻人的他,其实真实年龄已经过百了?

这一切,都多亏了女儿香,多亏了那些年轻貌美,还是处子的女孩们。

只有她们那样的美好年华,才能在最极致的快乐巅峰时释放出女儿香,才能让他把那些女孩的皮肉煎熬出最纯最好的香膏。

这些香膏,就是他保持容颜不老的秘术——姹女术!

沉醉间,脑海里忽然闪过清欢的容颜,霍刚倏地睁开了眼睛。

气恼,懊悔,郁闷……

如果他能抓住那个一身灵力的女孩子,他不但能永远拥有年轻,还能获得世间最强大无匹的力量,能呼风唤雨,颠覆乾坤!

可惜,可恨……

压抑不住的情绪让他把手指捏的咔吧作响,这时下人进来回禀说他需要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

“叫石头把那个女孩带到春室去。”一抹阴冷邪笑浮现,霍刚命令,随即他也往春室走去。

石头接到命令,忍不住再看一眼已经哭的麻木的女孩,心里暗叹:“又一个要毁掉了。”

心里虽然哀叹,他却不敢不遵从,扶起女孩子,半扶半拽地送往春室。

春室里面没有春天,有的只是罪恶和毁灭。

石头把女孩送进去,目光都不敢多看一下墙壁上那些发黑的痕迹——那是无数女孩子的鲜血积累而成。

石头甚至觉得那墙壁上有许多的无辜灵魂在看着他,呼号着想要冲破墙壁,扑向他,将他撕扯成碎片。

不知是不是心有所想才导致的结果,石头忽然觉得室内骤起一股阴风,让他打了个哆嗦。

他慌忙要离开,这时,他的衣摆被拉住了。

“大哥,干嘛急着走啊?”那个哭麻木了的女孩忽然用一种奇异的,特别的语调开口了。

石头霍地抬头。

女孩也缓缓地回过了头来……

“啊,鬼啊!”春室里骤然爆发出一声尖叫,让门外的人惊恐地跑开了。

“什么事这样慌张?”霍刚正走到半路,一眼瞧见一个下人连滚带爬地向他这边跑来,立刻把脸一板,呵斥道。

他像那些古老家族一样,保持着旧有的习惯制度,比如食不言寝不语,比如上下尊卑。

“老爷,春室闹鬼了!”下人却不管他的呵斥,惨白着脸,哆嗦着嘴唇说。

石头送新抓来的女孩进春室,结果却看见那女孩七窍流着血,面目狰狞地向他笑着。

然后石头死了。

“她的眼睛鼻子耳朵里都是血,哗啦哗啦地淌着,指甲好长好长,尖利的跟钩子一样,就那么掐死了石头。”下人打着哆嗦形容着。

霍刚眉一皱,忽然又一笑,带着轻蔑,像是喃喃自语一般,“闹鬼?有点意思。”

他大步往春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