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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潘痛苦地唠叨了几句后,忽然梗起脖子:“我不信,你装模作样!”

他眼睛充血,看起来比虚浮在地的清欢还要可怕。

明子忽然尖叫一声!

众人本就被清欢和老潘头此时的模样吓住,再听他一声尖叫,更是齐齐打了个哆嗦。

“你干嘛?”包括老潘头,都怒气冲冲地瞪着明子。

只除了清欢,她依旧微闭着眼睛,虚虚地浮在地面上。

“爹,你,你看……”明子睁着一双充满了恐惧的眼睛,指着右边的屋子。

众人下意识地扭过头去看——“啊!”

右屋门口,裹着尸衣的那个“人”,正闭着眼睛虚浮在地面上——就跟清欢的状态一模一样!

“……鬼!”夏芷若嘴巴抖了半天,才吐出这个字,随即就一头扎进郁胜过的怀里,整个人抖的跟筛糠一样。

老潘头一屁股坐在地上,已经吓的忘了逃跑,明子缩在他身后,死死地拽住衣服,一双眼睛要看又不敢看,想哭又不敢哭。

老潘头忽然“嗷”了一声,爬了过去,对着顺子的尸体匍匐大哭。

“顺子啊,是不是因为没有给你娶到媳妇,你不满意才回魂了?不是爹不给你办喜事,是被人给破坏了……顺子,你向来孝顺,又疼爱明子……千万不要怪你弟弟,他小,不懂事……”老潘头不停地絮叨着,生怕大儿子诈尸,伤害了小儿子。

他说着说着,忽然想起清欢等人,带着满腔的戾气把手一指众人,“顺子,就是他们!就是他们三个外人,坏了你的喜事!是他们!”

他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显然是恨透了众人。

一阵阴风卷地,裹在尸衣里面的顺子忽然开口了,瓮声瓮气的像是从地底下发出——“爹!”

他一开口,老潘头就张着嘴巴不说话了。

他真的吓到了!

大儿子真的回魂了,会抓他和小儿子吗?

“顺,顺子,你要什么你只管,只管说,爹,爹都答应你。”老潘头哆嗦着。

顺子的尸体叹了口气——他居然叹了口气!

——“爹,你错了!你这样做真的是犯法了,也是把我困住了。爹,我已经死了,可是弟弟还在,你们还要好好活着,不能为了已经死了的我再犯法,那咱们潘家就真的完了!

爹,你要是为了我配阴婚再害了人,儿子在下面就更加难过了。阎王会加重刑罚打我的。爹,刀山油锅不好过啊!爹,求你不要加重儿子的罪孽。”

顺子说完,尸体慢慢地退了回去。就听到棺板扑腾发出一声响动,然后就没了声音。

清欢缓缓睁开眼睛,眼底有着疲倦,好在是夜里,看不大清楚。

“潘大叔,我跟阎王请求让你儿子回来跟你说话,现在你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明白了!”老潘头冲清欢使劲磕头,“都是我糊涂,差点害了顺子也害了明子。我,我认罪,明天就去自首。”

清欢缓缓舒了口气——明白了就好,要不他们想要这个老顽固认罪,真的不是简单的事。

不要说法律,在这样的深山里,法律远远没有鬼魂有震慑力。

……

夏芷若远远地看着清欢,眼神闪烁着不敢靠近。

“怎么,害怕我了?”清欢戏谑地看着夏芷若。

见之前还一个劲地缠着自己要见识灵异的夏芷若,此刻看见自己跟看见鬼似的,躲到老远地方才敢跟她打招呼的样子,清欢忍俊不禁。

夏芷若脸色尴尬,有心想否认,但自己那不争气的小腿肚子又实在不给脸,只能强装笑脸:“不,不是,哪能呢。”

“哦?原来夏姑娘真的是艺高人胆大啊,果真跟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是个英雄。”清欢明明看见对方那勉强的样子,却装作不知道,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她一边说一边走向夏芷若,脸上带着三分欢喜七分微笑:“欸,不瞒你说,我因为这个本事,姑且算做本事吧——因为这个,从小到大就没有过过一天正常日子。也没有一个人愿意靠近我跟我做朋友的……夏姑娘,你当我的好朋友好不好?”

看她一步步靠近自己,夏芷若忍不住往后退,一面强笑着:“怎么会呢?你那么可爱,又,又有那样的本事,大,大家喜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没有朋友呢?”

清欢愁眉叹气:“唉,你不知道,我这个人从小就带着这种怪异,专门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尤其是这些东西还都跟许多人做的亏心事有关。

每当我看见那些人因为做了亏心事被缠上,然后不明不白的遭遇厄运晦气时,我就头疼啊!

你说你看到这样的情况该不该说呢?这不说呢就是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受苦,说了呢,大家又都不高兴,还各种嫌弃我……所以我到现在都没有一个真心朋友。”

清欢说着说着,好像是说到了伤心处,扯了袖口去抹眼睛。

夏芷若听的既心惊胆战又好奇期待,忍不住嘴贱地追问了句:“你说的那些东西,是,是指那个吗?”

现在是夜里,又是在这样一个深冷荒凉的深山里,传说很多灵异都跟这样的地方有关联。所以那个字明明就在她喉咙口打转,她依旧是不敢说出口。

清欢很不在意地接过话题:“哦,你是说那个啊?那个有好几种名称,港台电视里面一般会称为‘好兄弟’。动漫里面给取了个飘逸好听的名字,叫阿飘。佛道两教称为魂魄或者是灵魂。

科学家称之为人类对于这个社会最后残留的影像意识,化学家好像是叫什么分子原子还是电解质来着,我记不清了。不过我们普通人一般都叫它——”

“啊啊啊啊!”清欢还没说完,夏芷若已经捂着耳朵蹲在地上尖声惊叫了起来!

清欢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大笑了出来。

郁胜过很无奈地看着面前这个清秀小女孩模样的人,实在是搞不懂,分明就是个邻居小妹妹的可爱模样,怎么骨子里竟然埋着这样的恶趣味,偏偏他又不好责骂对方。

“芷若,你别怕,她是吓唬你的。”见女朋友浑身颤抖地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缩的跟个刺猬一样,郁胜过心疼的慌,急忙蹲下身安抚。

“过儿!”夏芷若抬起吓的惨白的脸,颤巍巍喊了一声男友的小名,然后一头扎进对方的怀里。

过,过儿?清欢顿时有种被雷劈了的感觉。

哇咧,这里不会是那什么断肠崖吧?这连过儿都出来了,那小龙女姑姑是不是也该出来了?

清欢叉开拇食二指托着下巴眨着眼睛:回头得去外面找找,说不定还真有什么绝情花断肠草,还有那深潭白鱼和白玉蜂啥的……嗯嗯,最主要的是那千年寒冰玉床,价值连城啊有木有?

郁胜过也被女朋友这声娇嗲的称呼弄的有些尴尬。他扭头瞟了一眼清欢,强忍着解释的冲动继续安抚女友。

幸好有男友的安抚,夏芷若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再听已经失去了兴致的清欢告诉说,的确是哄她的玩笑话,心里胆气终于恢复到最初时候了。

“可是你刚才那样,还有那个也是,”她双脚踮起,做了个漂浮的姿势问,“还开口说话,这怎么解释啊?”

除非对方真的是什么高人大侠,会轻功啥的,否则怎么解释她双脚能离开地面一寸多高的情况?

清欢兴致缺缺地伸出自己的手腕,那上面有一个宽有一公分左右,圆形的,类似手镯一样的白色环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