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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老朱。”

我的咒语刚念完,李小红便从屋外惶恐地跑了进来。

“怎么了?”朱老伯立刻站起来着急地问。

“蓉儿……蓉儿不见了。”李小红说这些话的时候,全身都在颤抖,“我只是一转眼的功夫,蓉儿就不见了。”

“怎么可能!”朱老伯惊讶地说,“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他说完便拉着李小红往屋外走。

我也跟着他们二人走到了屋外,而这时黑暗的天空也豁然开朗。

由此,黑夜也变成了白天。

“蓉儿——蓉儿——”

朱老伯和李小红不停地在喊,他们也时不时地问路边的人,但一直没有人表示见过他们的女儿。

他们找了很久很久,也没有结果。

朱老伯回过身来抓住我的衣领用尖锐地语气问:“这都是你捣的鬼?对不对?”

“你现在清醒了?”我不答反问。

“你把我的女儿还给我——”朱老伯咬牙切齿地说。

“呵呵。”我笑了笑,“这并不是我捣的鬼,这只是二十年前你女儿被遗失以后的场景被还原了而已。怎么,你不是说是美梦吗?这就接受不了了?”

“你……”朱老伯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握紧拳头一拳头就打在了我的脸上。

好在这里是梦境,他用的力很大,我却感觉不到疼痛。

“老朱,你打客人干嘛?”李小红走过来抱住朱老伯。

“小红,你放手。”朱老伯对着李小红说。

“老朱,你是斯文人,有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说,非要动手动脚干嘛?”李小红劝架般的语气手。

“你放手。”朱老伯怒道,“是他把我们的女儿骗走了,我要他把蓉儿还给我!”

他说完怒喝一声便挣脱了李小红的手,随后大踏步走过来握紧拳头又往我的脸打了过来。

我还是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疼痛。

朱老伯为了发泄情绪,又给我打了好几拳。

不过,无论怎样,我一点知觉也没有。

待他没有再打我的时候,我才说:“朱老伯,这是梦,你再怎么打我,我也不会有一点感觉的。”

“你……你可恶!”

“我可恶也好,我可爱也罢。我只是想说,梦毕竟是梦,梦里的东西都是虚无的。”我说,“人是不能一直跟虚无的东西在一起的,你就算再怎么做,虚无的东西始终不能长留身边。不信,你看。”

我说完指了指朱老伯身后的李小红。

也就在朱老伯回头望向李小红的一刹那,李小红瞬间就消失了。

“你再看。”我又指了指周围。

朱老伯又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那些村民、熟悉的村庄、房屋以及树木也慢慢地消失在我们的面前。

随后,我和他置身于滨海的街道中间。

我们的周围是高耸入云的高楼大厦。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惊愕地问。

“这就是梦。”我说,“梦里的东西始终不存在,而且转瞬即逝。这一刻,你也许在小村庄里,下一秒或许你就到了高楼大厦林立的城市里面。你想要在梦里跟你的妻子和女儿再续前缘,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因为,梦里面不光他们不真实,你也不真实。”

“可是我真得不想离开她们。”他哭丧着脸说。

“她们也不想离开你。”我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们的梦,除了是死者的托梦之外,还会根据我们每天的思考而铺展。你每天想什么东西,想得多了,在晚上做梦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就做梦了。我用创梦灵符创造了这个梦境,但是梦里的内容还是根据你心中所想而定。看来,你以前真的很想你死去的妻子和你遗失的女儿。”

“可不是嘛。”朱老伯老泪纵横地说,“她们俩都是我的心肝,她们若是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你就心甘情愿被你的女儿害死?”我问。

“如果我的死能够让她好受点,这又有何妨?”他不答反问。

“你错了。”我立刻说,“你的死,并不能解开你们父女俩的隔阂,相反还会让隔阂不断地加深。而且,你的死还会让你的女儿内心留下很大的伤疤。试想一下,如果是你,你亲手害死了你的女儿,之后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我一定会恨死我自己,会痛不欲生。”他回答。

“这就对了。”我说,“你选择死,其实不是让你的女儿快乐,而是在逃避,还有就是把她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所以,在这种情况之下,你就更不能死了。你得站出来,勇敢地面对当年发生的事,只有你们父女俩的隔阂解除了,你和你的女儿以及你刚刚死去的妻子才会从中解脱出来,得到新生。”

“是的。”他回答,“是应该这样。”

我见他思想动摇了,便立刻说:“朱老伯,你快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只有知道真相了,我才能够找到蓉儿,才能说服蓉儿出手救你。”

“你真得能够说服蓉儿跟我和好?”朱老伯问。

“只要真的是误会,一定可以和好的。”我说,“毕竟你们是血浓于水的亲人,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至亲。误会再怎么大,也总有释怀的一天。”

“可是这真的不是误会,是我和她妈妈对不起她。”朱老伯惆怅地说,“二十年前,并不是我们遗失了蓉儿,而是我们把蓉儿给卖了。而买主正是我的老友张贺。我之前并不知道张贺的老婆是草鬼婆。我若是知道,我决不会将蓉儿卖给他的。”

“你为什么要卖了你的女儿呢?”我惊愕地问。

“蓉儿从出生开始身体就不好,一直体弱多病。”朱老伯说,“在她6岁的时候,我和小红带着她金殿玩。当时我们遇到了一个云游的和尚。那和尚说蓉儿之所以一直体弱多病,是因为有一只恶灵附在她的身上。如果要将蓉儿身上的恶灵赶走,必须得离开我们夫妻俩。”

“离开并不等于贩卖,你大可以将你的女儿过继给你的兄弟姐妹或者是村里面一个可靠的人,这也不是一种选择。”我说。

“我当然知道。”朱老伯苦恼地说,“可是我当时真的太傻了。那和尚说,蓉儿不能过继,只能贩卖,而且还只能卖给自己的好朋友。因为,这种贩卖相当于把不同的拥有关系的转让。我们若是将蓉儿给卖了,就说明我们和她的关系彻底断绝了。到时,蓉儿身上的恶灵就会自然而然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