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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出是他,顺着这个方向调查也容易得多。

就算太子心思缜密阴险毒辣,西疆地大物博,蛊师与蛊师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他用人别人未必没听到风声。

加上花漫雨花满月有心探听,很快个别蛊师被太子收拢的事情就传入苏吉月他们耳中。

再要来那几个蛊师的画像,柳师师一看,气炸了肺,把桌子拍得砰砰响。

“没错,就是他们,烧成灰我都能认出来。”

美色在前无法调戏就出阴招,害得她老马失前蹄,这梁子结大了。

太子的人又怎么了?太子就能一手遮天吗?皇上还在呢。

而且这几个蛊师近些年来在西疆动作频频,暗中干得全是令人不齿的事,最先教唆其余蛊师拿百姓当下蛊对象的就是他们。

为了太子许下的荣华富贵,这些人良心都被狗吃了!

真不知道百姓们被蛊害得水深火热,民意沸腾,搞得朝廷都不安稳,太子做了这些事,有没有考虑过怎么善后。

怕是没有吧?这人为了皇位都疯魔了,像是疯狗逮谁咬谁的节奏,又哪能指望他恢复理智。

“我们现在是知道了那些蛊师的下落,八成被太子藏起来了,可太子不露出马脚,谁能知道西疆的叛乱是他挑唆的。”

目标确定了是太子无误,想找证据却很难。

若是毫无证据的情况下举发太子,皇上肯定不会相信,对父皇的多疑和优柔寡断顾亦琛深有体会。

关键是他们现在连太子的老巢都不知道在哪,更遑论抓住那几个蛊师做文章。

顾亦琛苏吉月还有一点没说的是,太子行事毒辣,不可能留知情人活口,把明晃晃的证据留着让他们找到,从蛊师身上做文章这点是不成了。

这一点他们没说,在座所有人都不傻,都想得到太子的手段,决不会轻易露出马脚。

“他不露马脚,我们逼他自乱阵脚,不就好了?”苏吉月一拳打在手心,双眼亮晶晶地道。

众人忙看向她,想知道她欲要怎么做。

苏吉月竖起食指,保持神秘。

“现在说出来容易打草惊蛇,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做就行,顾亦琛会帮我的。”

被苏吉月点到名字的顾亦琛无奈又纵容地点头,让众人心下大呼无时无刻不再秀恩爱,闪瞎眼了。

背过众人,苏吉月打发翠荷在房门外看着,转而目光灼灼对顾亦琛和盘托出自己的计划。

顾亦琛不赞同地一口驳回,“不行,我不同意你孤身犯险。太子是什么人,你我都清楚,怎么可能被你蒙骗。”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能?”苏吉月不愿回想在她眼前,顾亦琛中蛊后的样子。

要不是顾亦琛,被暗算到的就是她。

她多想手刃那几个可恶的蛊师,但是事实如一盆冰水浇到她头上,透心彻骨的寒凉。

太子阴险狡猾,那几个蛊师多半被灭口,她想报仇都不知道找谁去报。

要咽下这口气,她也办不到,相信换位思考,顾亦琛是她,眼睁睁看着她中蛊也绝不会容忍幕后真凶逍遥法外。

他们彼此是对方的逆鳞,谁都不能碰,太子几次三番招惹他们,已经到了必须清算的时候了。

苏吉月敢拍着胸脯保证,她的计划万无一失,可是顾亦琛这家伙怎么就说不听呢?

翻来覆去,得到的还是那一句“我不同意”,久而久之苏吉月也被耗光了耐心。

“我意已决!这都是为了谁啊,你要敢拦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苏吉月怒气冲冲地撂下话拂袖而去,顾亦琛眉头紧锁,半晌才吐出一口叹息。

那一晚要不是花漫雨,他差点要失去苏吉月,他怎么能看着苏吉月再去犯险?

可是苏吉月的性子他是知道的,他不希望苏吉月犯倔说不理真不理他,到头来头疼恳求原谅的还不是他么。

既然无法阻止,那就索性他陪苏吉月一起去,两人一起互相照应,也知道彼此的处境,不用留下另一个不知吉凶的担惊受怕。

顾亦琛想罢,急急从榻上起身去追苏吉月。

尽管养了许多天,身体还是被蛊伤到了元气,猛地站起来,顾亦琛眼前晕眩得昏花一霎,他没在乎,径自跑出去。

一边跑一边呼唤苏吉月的名字,也就没注意到,原本站在门口的翠荷没了踪影。

客栈二楼走廊拐角处,多了一个曼妙的人影,仔细却不见她的莲足,而她染着血红豆蔻的尖锐手指甲正抵在双目紧闭昏迷的翠荷脖子上。

一旦察觉不对,这指甲就要深深刺入翠荷的脖子,让她魂归幽冥。

好在,苏吉月和顾亦琛一言不合闹起了别扭,反叫她寻了空子。

“咯咯,知道这件事,他一定很高兴。”杜鹃辗转啼鸣一样的声音十分好听,就是如泣如诉的幽怨语调听着令人不寒而栗,只可惜此时此刻无一人在这儿,也就没感受到来自黄泉九幽的森冷寒意。

轻蔑的看了翠荷一眼,确定这小丫头不会坏自己的事,女鬼身化一阵红烟消散在空气中。

晌午的日头正足,可是透过泛黄的窗纸射入客栈的光芒却显得晦暗深沉,一股淡淡的腐朽味道在发散,原地除了迷蒙动了动眼球逐渐转醒的翠荷,没有什么证明过有不速之客闯入的痕迹。

翠荷醒来没有察觉半分异样,还道自己昨晚没睡好觉,看门的时候打盹儿睡过去了,至于空气中淡得鼻子都捕捉不到的气味,自然没引起她的注意。

“公主去哪儿了?咦,王爷也不在了……”

顾亦琛好不容易哄好苏吉月,两人牵着手回来,与众人说了后半段计划,擒贼先擒王的要领让众人连连点头。

“……我和顾亦琛亲自出马,逼西疆叛乱的主事者现身,到时候大家一同出手擒住他,只要他能供出太子,不容皇上不相信这个事实。”

相容看了看苏吉月,觉得这个计划前半段重中之重不容马虎,正要探寻,被苏吉月两字“保密”堵了回来。

“小心眼。”相容哭笑不得。

苏吉月与顾亦琛对视一眼,心说这次真不是他们小心眼,事关大局,真不能草率对待。

人多口杂的,谁知道什么时候会走漏风声,他们接下来要对付的可是太子,太子手下能人众多,他们不敢保证计划百分百成功。

唯有在能不冒风险的地方小心谨慎,才好真正放心。

两日之期已过,皇城都收到西疆周边城池有蛊师兴风作浪的消息,花漫雨她们得到的情报更是迫在眉睫刻不容缓。

临走时,花漫雨友情奉送一个重磅情报,不久之后西疆的蛊师内部会举办一个比试蛊术高低的大会,太子如果为了防止手下出卖而自减羽翼,铁定不会放过这个拉拢人马再度扩充势力的机会,而他们也可以趁此一举擒贼擒王。

“举办这种大会前期要忙的零碎事情很多,我们正好可以混进去。”柳师师好久没凑这样的热闹了,兴致高昂地道。

苏吉月顾亦琛等人也点头,于是混入大会,伺机逼出西疆叛乱主事者,将其拿下的计划这样定成。

考虑到翠荷说话嘴上没把门的,最容易暴露身份,众人这次一致决定,把她单独留下。

对此翠荷老大不愿意,委屈地嘟起嘴,“这么好玩的事情,你们居然都不带我,是不是嫌弃我了。”

“翠荷,这种事有什么好玩的?你要知道,稍有不慎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的小命可能都得交代里面了,留下你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恐怕也不希望自己帮不上我们忙,反过来还要我们多照顾你,连带着办事也办不利索吧?”

柳师师的话让翠荷难以反驳,再不情愿,翠荷只能蔫蔫点头答应了。

看得出来翠荷闷闷不乐,苏吉月不忍,又答应翠荷会早去早回,回来就把这次行动中的所见所闻全告诉她,翠荷终于展颜。

众人准备好出发时,客栈里曼妙的红影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哼声,销魂酥骨,不过一阵风飘过,又仿佛不可捉摸的云烟。

光线昏暗的密室里,男子坐在华丽的座椅上接到消息,低垂的眉目增添几分讽色。

看着猎物一步一步走进自己设下的圈套,比起之前屡屡吃瘪,真是扬眉吐气。

任凭顾亦琛聪明一世,也决计想不到,一开始他们的计划就暴露了吧?

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他很快就会让这些人知道,与他作对,阻拦他夺取皇位的下场!

森森冷笑一声,男人,也就是太子顾懿铭挥了挥手,一个默默久立在身后的黑衣死士立刻领命告退。

螳螂捕蝉,究竟谁是黄雀?

……

次是苏吉月等人刚刚潜入对方的内部,就感觉气氛有些诡异。

“不会是有陷阱等着我们吧?”苏吉月刚刚说道就发现四周一下子灯火通明了起来。

突然,四周涌上了一大批训练有素的士兵,各个手持刀剑,显然是已经在此等了许久。

苏吉月暗骂一声不好,这绝对是中了埋伏,当即喊道:“大家快跑!”

但是,那些士兵速度很快,转眼间就把他们围在了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