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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他脸上不时露出的痛苦神色,一眼看上去简直像极了一具尸体。

苏吉月心中慌乱,但越是这个时候,越需要冷静。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随即忙摸了摸顾亦琛的脉搏。

而翠荷见状,也知道出大事了,当即便像个热锅上的蚂蚁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一脸焦急地望向苏吉月。

苏吉月哪知道医人之术,只知道他的脉搏时强时弱,看起来很是怪异。

“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苏吉月自言自语地说道,话毕连忙出声吩咐:“翠荷,快去找医师!”

“是。”翠荷行了一礼,便连忙退了出去。

“顾亦琛,你一定要撑住啊!”

望着翠荷匆忙离去的身影,苏吉月眸子里闪过一抹思索之色,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总觉得隐约抓住了一些真相的枝末,就是很模糊的一团,怎么也衔接不起来。

究竟是什么,导致顾亦琛变成这幅样子?

答案,总在呼之欲出的那里卡住了,任凭苏吉月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了。

好像不一会儿,翠荷便领着一位白胡子郎中过来了。

“医师!”

苏吉月眸子顿时一亮,一瞬间像是看到了救星,“快,快来看看他怎么样了。”

性命攸关的事情,医师也不敢怠慢,当即便走到床边,给顾亦琛把了把迈。

只是,把了好久他也没有放下,布满褶皱的老脸愈发凝重。

看到医师这幅样子,苏吉月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想出声询问,又怕打扰到医师把脉,只得强行压制下来。

“公主放心,这位白医师,已经是这一片儿医术最好的医师了。”一旁的翠荷怎会不知道自家公主的心思,当下便出声安慰道。

苏吉月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心里却没有好上半分。

最好的医师露出这么凝重的表情,可见顾亦琛现在的情况不太好啊!

但愿,是她想多了!

苏吉月咬了咬嘴唇,一双杏眸在白医师和顾亦琛之间流转着。

这凝重的让人心慌的气氛,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最终,还是白医师出声打破了这气氛,“唉,这位公子的病,恕老朽无能为力啊!”

说着,他摇了摇头,一副束手无策的无奈模样。

“怎,怎么会?”

苏吉月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医师你是不是瞧错了,昨天他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病的这么厉害,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面对苏吉月的一大串问题,白医师也是面露难色。

“这位公子并不是因为什么病变成这个样子的,他这像是……像是被人下了盅!”

说到这里,白医师摆了摆皱巴巴的手,声音中带着一抹沉重。

“什么!下盅?!”

闻言,苏吉月大惊失色,脑海中似乎划过什么。只是,不待她细想,便已经抓不住了。

白医师点了点头,“恕我多嘴,这位公子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才请的盅师加害于他?这得请那些精于此道的能人来解,老朽真是有心无力啊!”

“姑娘还是快些做打算吧,这位公子时日不多了。”说到这里,郎中收拾了一下医箱,便叹着气走了出去。

“时日不多了……”

这五个大字,字字诛心,让她的心鲜血淋漓。

苏吉月闻言,仿佛失了全部的力气,身子不受控制地一晃。

若不是翠荷及时扶住,说不定已经倒了下去。

“公主……”

苏吉月定了定神,挣脱了翠荷的手,转身朝着顾亦琛望了过去。

“我没事,我一定会找来盅师,解了这盅。”

说到这里,苏吉月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盅师……昨天我们就和一个盅师发生了冲突,难道是那个盅师下的盅!”

这么一想,一切的一切似乎渐渐清晰起来。

虽然还有些不太明朗的地方,但是顾亦琛的盅肯定和那个盅师脱不了干系。

苏吉月脸色猛然冷了下来,若是让她找到那个盅师,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不过当务之急,是顾亦琛……

“公主,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才好?”

闻言,苏吉月微微思索了片刻,这才出声说道:“先不计一切寻找能解盅的盅师,其他的日后再说!”

“是。”

而就在这个时候,顾亦琛突然剧烈地抖了起来。

“冷,冷……”

苏吉月连忙赶了过去,这一看双眸便猛然一缩。

顾亦琛双唇惨败,隐隐犯紫,似乎冷极了。

只是这天气,怎么会冷成这样子?定然是这盅在作怪!

苏吉月心中一疼,连忙回头吩咐翠荷,“快打些热水来,带上两条毛巾。”

话毕,便自顾自去了衣橱那边,抱了一床被褥给顾亦琛盖上,将他露在外面的手也轻轻放进了被子里。

而这时候,翠荷也把东西端来了。

苏吉月捋了捋袖子,便将毛巾浸热,拧干了给顾亦琛敷上。

谁知道,冷刚刚缓解下来,顾亦琛身子又开始发热,脸色都涨红了。

没办法,苏吉月又吩咐翠荷端来一些冰凉的井水,甚至还取来了冰窖里的冰。

就这样一直折腾到晚上,顾亦琛的情况总算安定了下来,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发作。

这几天,苏吉月时时刻刻呆在顾亦琛房间里照顾他,茶饭不思加上夜不能寐,脸色都憔悴了不少。

她怕,怕她一个不留神,床上的人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总是那么冰冷深沉,杀伐果断,有时候也有些腹黑,她还从来没见他这么虚弱的时候。

而顾亦琛这幅样子,似乎是因为她和那个盅师起了冲突……

如果他因此有了什么好歹,苏吉月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为了给顾亦琛解盅,苏吉月请了一批又一批的盅师,此刻房间里的那些盅师也都一一看过了顾亦琛的情况。

只是不出意外,这些盅师脸色都有些凝重。

“不知道各位盅师,可有解盅之法?”

苏吉月的心再次揪了起来,表面上虽然有些镇定,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手心里的冷汗已经将手帕浸湿了。

这些盅师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终还是一位老者出来说了起来。

“实在是棘手的很,毕竟解盅需要知道下盅之人究竟下了什么盅,我们现在根本无从得之!”

不出意料,苏吉月听到了和前面两拨人类似的回答,脸色当即就灰了不少。

“那可有应对之法?”

苏吉月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他不能有事,绝对不能!

“这……”

那位老者闻言望了望在场的那些盅师,随即摇了摇头,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恕我直言,除了那位下盅的盅师,这位公子的盅几乎无人能解。”

苏吉月敏感地抓住了那两个字,“几乎?”

“除非造诣极深,几乎到了出神入化境界的盅师!”

老者神色中带着一抹仰慕,话毕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不过盅术博大精深,盅师都不多见,大都是会些皮毛,不能算精通,至于出神入化境界的放眼天下也是屈指可数啊!”

此言一出,在场的盅师都赞同地点了点头,目光中又多了一抹惭愧之色。

挥了挥手,让这些盅师都退了下去,苏吉月有些颓然地坐在床边望着顾亦琛。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翠荷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公主,不好了,不好了!”

有道是福不双至祸不单行,苏吉月心中当即一突,脸色不太好:“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公主,刚刚传来消息,柳公主也中盅了!”

“什么?!”

苏吉月当即站起身来,大概起的太快了,一阵眩晕感袭来让她身子都不自觉晃了晃。

“走,随我去看看师师。”

苏吉月说着,就要走,只是刚刚抬脚走了没两步,就止住了身形。

她望了望床上的顾亦琛,随即便道:“你留在这里帮我照看一下,我去去就回。”

“是。”

苏吉月不明白,柳师师怎么好端端的也被人下盅了,当下就担心的不行,步伐也加快了不少。

只是刚刚出了大门,就险些撞到了一个人,“不,不好意思……”

苏吉月刚准备道歉,抬头一看便愣了愣,“相容?”

“哦?怎么就不能是我了?”

相容说着,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起来很是诡谲,“西疆突传有人要叛乱,事态很严重,我想我们对这件事情不得不防,所以和你们想要商量一下。”

苏吉月心头沉甸甸的,只觉得这阵子简直倒了血霉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都发生了。

只不过她现在忙着去看柳师师,也没心情和相容周旋,当即便道:“只是有些诧异罢了,现在暂时管不上他们了,只希望赶紧找到能够给顾亦琛和师师解蛊的办法。”

说着,苏吉月便要走。

相容眼中精光一闪,身子一侧便挡住了她的路,“苏吉月你是要去看柳公主?”

“你好像有话要对我所。”苏吉月闻言停了下来,神色中透过一抹探究。

“没什么,只是想问一问,如果两个人解救不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