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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小镇店里的衣服都清仓卖了,房子也退了。

算是和小镇彻底告别了。

“肖然,到底去不去嘛?”鄢纱一脸期待的问我。

我知道她说是去参加她妈妈的画展,我摇了摇头,“不去了,最近我忙死了,明天得加班。”

鄢纱满眼的可惜。

星期天,我到公司,重新设计小美的婚纱,无论她与我有什么纠葛,现在,她是我的客户,就这层关系而已,我把洁白的婚纱换成红色,千遍一律的白色,总是不那么好设计。

没想到,回去的时候,又在电梯里遇到陆子沐。

他还是一身黑色西装,面无表情,可是……

笔挺站在那里的他,身子摇晃起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扶住,没想到,他晕了过去。

我摸了摸他的额头,都是汗水,但没有发烧。

把他送到医院时,我累的快喘不过气来了。

医生说是胃出血。

我心疼的看着躺在病床的陆子沐,又落寞一笑,给阿光发了个信息,就走了。

把自己当成一个好心的路人,反倒能得到他们的感激吧。

李玲在家门口等我,带来了好多吃的。

她说,她明天要去美国了,是去进修,得一二年的时间,我不舍的抱紧李玲,有些哽咽起来,“记得要跟我联系。”

李玲点着头,把钥匙塞在我手中,“你还在这的这段时间,只能住这里,不许搬去别的地方住,知道吗,不然,你就是不把我当朋友。”

到了这刻,李玲还在担心我住的地方,说这些话让我住在这里。

我更是动容的点着头,“好,你知道吗,有一个律师朋友,是我这辈子最自豪的事。”

“你不是还认识市长千金吗,那是更自豪的事吧。”李玲打趣的说着。

“你最重要啦。”李玲饶着我的痒。

我们在客厅里追逐起来,“我真的最重要吗,真的吗……”

一大早,我送李玲到机场,就在转身的时候,看到落寞站在那里的陈康。

陈康看到我,苦笑的点了点头。

我们一起往机场外面走着。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着,“如果不想来参加我的婚礼,就算了吧,这个世上有太多事可以强求,索性就我活在强求里吧。”

“既然决定了,就别后悔,既然只有那一条路走,就要旁无责贷的走下去,这世上,有些人一辈子只和责任纠缠,你就是那类人,不是吗?”我淡淡的说着。

因为李玲的离开,对陈康的怨恨也少了。

或许,李玲现在走的这条路,才是最适合她的。

陈康笑的更苦涩,一段时间不见,好像憔悴了不少,连眼神,都没以前的光芒,像是死气沉沉一样。

“对,我必须认了。”

人都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陈康,就得为自己的错误买单,一辈子与不爱的小美生活,一辈子远离自己所爱,就那样,一生……

而我,同样也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我重新设计的婚纱,小美虽然还是不满意,可是,不再计较,说索性就那样吧,或许是陈康说了什么,她便没再针对我。

为了给小美设计婚纱,我也错过了鄢纱妈妈的画展。

鄢鄢的妈妈是肯定我风格的人,其实,是有些期待见个面的,我晃了晃脑袋,李西西又把一个文件夹丢了过来,哼哼唧唧道,“这是给你分的工作。”

对了,普通设计师的工作,以前一直是由李西西分配的,大家都认同她的分配。

现在,也不例外。

我翻开文件夹,很是郁闷,又是定制的?

定制的很是头疼。

中午,我想去楼下买杯咖啡的时候,在电梯里,又遇到了陆子沐,他一点都看不出来胃出血的样子,挺拔的身姿,冷冽的目光,阴沉的脸色,每次他进电梯,都没人敢进,我想我脑袋是抽了,应该避开这种巧遇的,可是,每次都是走进电梯才发现。

“你,怎么就出院了?”我紧张的还是问了句。

陆子沐冷傲的瞥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吁出一口气,埋下了头。

他,太恨我了吧,这世界上,没有俩俩抵消的事,并不是我姐姐因他而死,那么他妈妈因我因死,就可以抵消了的。我们俩个,也再也无法心无旁贷的正视对方了吧。

出了电梯,阿光迎了上来。

一脸焦急道,“你怎么就出院了的,你不要命了。”

说完,瞥了我一眼,又拉着陆子沐往外面走。

我届时停下脚步,直到,他们俩个的背影远去,远的看不见了,才重新走着,进入咖啡厅,买了咖啡,又重新上楼。

没有陆子沐的电梯里,突然,寂寥起来。

也突然的失望,突然的悲鸣,突然的,不能自已的悲伤。

跑到阳台,无人的阳台,蹲下身,就哭了起来,心也密密麻麻的疼了,这眼泪中还参杂了李玲走了,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人的孤独。

手机届时响了起来,我深吸了口气,看了眼号码,是鄢纱打来的。

赶紧擦了下眼泪才接。

鄢纱说想请我去她家吃饭,今天她父母不在家,请的都是朋友,来家里聚会的,我同意了,或许我需要热闹,来赶走心中的那些孤独。

鄢纱的朋友真的很多。

可能,孤儿都有一个通病,就是不能孤独,鄢纱的开朗是因为她不想孤独。也是因为,她被一户好人家收养,她,很幸福吧。

鄢纱见到我来了,赶紧拉着介绍给她的朋友们。

这些人,是看到鄢纱的面子上,才正眼瞧我的,我知道。

就在鄢纱跟朋友闲聊的时候,我走到角落的位置,端起一杯红酒,喝了起来。

鄢纱来找我的时候,让我联系一下宫铭。

那么,鄢纱找我来,是想让我把宫铭也约过来。

她的目的很清晰,我却没办法拒绝,至少,她的目的很正大光明。

我打了个电话给宫铭,他二话没说,就同意来了,我有些微醉,跟鄢纱道别,说想回去了,宫铭在过来的路上,鄢纱说让人送我回去,我拒绝了,外面的风有些凉意。

我走到别墅门口的大马路上,等着的士。

一辆豪车从面前行驶而过,驶入鄢纱家的别墅,这车子不是宫铭的。

那么,或许是鄢纱的爸妈回来了吧,我深吸了口气,拦下刚好驶过来的的士。

微醉的今天,应该能睡的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