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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国侯别有深意的看了苏鸾一眼,只见这丫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大概是心中有了盘算,索性顺着话头道了句:“既然鸾儿没放在心上,那老夫便也不为难你了!”

    这两人之间的窗户纸方才便戳破了,江红绡自然不会以为苏鸾是好心替她说话,她眉头微蹙,看了苏鸾一眼,可是那人却连个眼神也没递给她。

    这倒是让她有些忐忑起来了,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揣度不出这人的心思,她自然也不敢妄动。

    定国侯这该撑的腰已经替人撑起来了,索性便没再多留,由着小丫头将他送出了府。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苏鸾便返了回来,正撞上从掌珠阁往外走的江红绡。

    “姨母这就走了?不再多劝劝鸾儿?”苏鸾语气中带着些轻嘲。

    江红绡微哽了下,淡淡道:“方才这事情不都解释清楚了嘛,既然是误会,鸾儿自然无需在听妾身规劝。”

    “既如此,那姨母慢走,鸾儿便不送了!”苏鸾笑盈盈的说道。

    江红绡回了她一抹假笑,刚一转身,那嘴角便落了下去,黑着脸快步出了院子。

    大瑨皇宫,养心殿。

    太后最近头风病犯得格外频繁,许是因着朝局不稳,三五不时的便听见些外头的风声,惹得心神不宁所致。

    宁安阳给太后施了针,便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候着,手上还抱着那本从苏鸾那儿拐来的南堰草录。

    就在这时,金枝姑姑端了两盏热茶进来,轻声附在太后耳边禀道:“娘娘,派出去的那两个奴才回来了,在外头候着呢,您可要宣进来问问?”

    太后撑起身子,与她道:“将人带进来吧!”

    进来的正是方才尾随跟踪苏鸾的那两个宫人,两人垂着头,先是请了安。个头稍高一些的宫人先开口回禀道:“苏小姐昨日酉时出府,去了大理寺,直至子时,未曾见人离开。”

    待他说完,一旁小个子的宫人补充道:“苏小姐进府后,小人看见大理寺卿白大人出府,面色很是难看,于是自作主张查探了一番。发现白大人的嫡女疑似与淮南王有联系……”

    太后原本半瞌着的眼骤然挣开,冷声道:“可有证据?”

    “禀娘娘,昨夜白大人连夜派家丁送出了一封信,如果现在派人追,许是还能追上。”

    “娘娘可要奴婢去差人……”金枝低声问道。

    太后沉吟了半晌,道了句:“不必了,金枝,你且去知会圣上一声。哀家老了,这朝政上的事儿不该哀家插手了……”

    “是。”金枝应了一声,挥退了两个宫人,便匆匆去了御书房。

    太后撑着额头,余光落在一旁有些心神不宁的宁安阳身上:“丫头,虽然你与苏家有婚约,可是你得明白,你首先是皇家的县主,其次才是苏禛的未婚妻。”

    宁安阳抿了抿唇,起身恭敬的应道:“安阳谨遵皇祖母教诲。”

    说罢,她看了看香炉里燃尽的香:“皇祖母,时辰到了,我帮您撤针。”

    太后“嗯”了一声,复又瞌上了眼。

    平江城外,西北大军的营地迎来了一位身姿婀娜的“贵客”。

    淮南王坐在营帐中,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首站着的女人:“白小姐,说吧,你想要从本王这讨些什么?”

    白芷茹唇瓣微启:“我要讨苏鸾和唐明琲的命。”

    她目光阴恻恻的,像盘踞在暗处的蛇,没胆子正面出击,只在暗地里伺机而动。

    淮南王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案,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白小姐口气倒不是不小,不过,想要这二人的命,你得拿出些能打动我的东西才行!”

    白芷茹拳头紧紧攥了攥,迈着莲步,袅娜的走上前去,将自己的衣衫拉开,露出花白沟壑中的一支箭头:“妾身这儿有一件旧物,不知道可否助王爷一臂之力。”

    淮南王眼神落在那闪着寒光的箭头上,伸手掠过那片温软,将那物拽到了手心里,只见那上头镂着密密麻麻的梵文。

    这物件竟然在白家……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嘴边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既然白小姐如此有诚意,本王自当满足你才是。”

    说罢,他将人的腰封一扯,压在了冰凉的桌案上。白芷茹唇角勾起一抹媚笑,手臂如同水蛇一般,攀了他的脖颈:“妾身身无一物,这赌注,可就全压给您了!”

    淮南王没应声,伸手将她的衣衫扯开,禁锢住她的腰身,以一种极为屈辱的姿态压了下去……

    平江城。

    天还没亮,一直红嘴鸽子便噗嗒嗒落在了苏禛的院子里,咕咕的叫了两声,便被一只大掌捉了去,取掉了脚上的信筒。

    苏禛将那纸条从信筒中倒了出来,看着上面的那行字,眸色微深。

    明日就是淮南王迎棺的日子了,本来的计划安排的天衣无缝,可眼下白芷茹的到来却横生了枝节。

    西北营地中的探子被淮南王揪了个七七八八,即便有消息在这么紧迫的时间内也没法传递出来。若是想一探究竟,就只有一个办法……

    “不行!我不同意!”

    苏禛刚漏了个口风,凌少堂便像被人捉住了命门一般,一口否决。

    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凌大人,妾身是个人,不是您的物件,这主意,妾身得自己拿!”

    “了婳!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凌少堂沉下眸子,冷冷的警告她。

    了婳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风轻云淡道:“妾身与凌大人的交易,就在此一举了。大人到底是怕妾身坏了您的算计,还是怕这交易结束妾身赖上您?”

    凌少堂一哽,半晌无语。

    了婳看着他不甚好看的脸色,红唇微微勾起,与苏禛道:“小侯爷是受鸾儿之托照看我,既然您将此事交给妾,想来一定是替妾想好了万全的退路吧?”

    “退路我确实是为姑娘想了一条,不过这能不能万全……还需看姑娘自己。”苏禛看了她一眼,如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