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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鸾不动声色的看着他,这人虽害怕,可是心思却活络,想来定还有所隐瞒。

    她唇角勾起一抹冷意,声音阴森得令人头皮发麻:“既然你不想说,那不如……就带着你的秘密去见阎王爷吧!”

    肖四一听,就知道眼前这祖宗瞒不得,噗通一下跪了下来:“小小小人……小人想起来了,还有……还有一事……”

    见他磨磨蹭蹭,铃铛狠狠照着他小腿踢了一脚:“还不快说!”

    肖四脖子上头卡着剑刃,躲也不敢躲,生生挨了这一下,疼的龇牙咧嘴:“小人这就说,这就说……是夫人……她……她还让小人找人去寻了那苏小姐的养父母……”

    苏鸾一听,乐了。

    找她养父母?!怕是让她失望了。她那林家爹爹和娘亲,如今剩下的可只有一捧黄土。

    她面带嘲讽,挑眉问道:“你可是找到了?”

    “找……找到了!”肖四不敢惹眼前这位祖宗,只得实话交代,“小人找到了之前收养她的人家,虽然养父母没了,可是还有她叔叔一家。”

    叔叔?!难道是那林青田那货?!

    她唇角微微上扬,带着两分讥诮,她姨母这心思还真是好猜的很。想来是打算趁着她爹爹和大哥被停职的机会,寻了人做个伪证。只要证明她不是苏家嫡小姐,那么盗取布防图的罪名就有着落了,不仅可以为苏家脱罪,还能将她这眼中钉肉中刺连根拔起。

    看来这羲和郡主的所作所为,江红绡并非毫不知情嘛!瞧着这意思,倒像是在故意放水,在背后推她这么一把。

    苏鸾眼神微沉,问道:“那家人什么时候到?”

    “十……十日内就会从西城门入京……”

    苏鸾听罢,朝他走近,居高临下的睨着他:“本郡主听说,能保住秘密的,除了死人之外,还有聪明人。不知,你想做哪种人呢?”

    “郡……郡主什么都没没问过,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小人压根就没见过郡主……”

    “不错,算你聪明!”

    “郡主,小人……小人能离开了吗?”肖四垂眼看了看下巴底下的剑刃,颤颤巍巍的问道。

    “自然!”

    铃铛见苏鸾点了头,收了剑,朝他怒喝一声:“滚!”

    肖四一听,连忙连滚带爬的从地上起来,屁滚尿流的跑出了巷子,连头也没敢回。

    宣王府,主院书房。

    羲和眼睛不住的看着院门口,坐立难安的在书房门口来来回回的踱着步。

    自那日她得手后,她心中始终隐隐不安,这一切似乎太顺利,顺利得让人惶恐。

    半晌,宣王才面带笑意的从门外走了进来,他这一抬眼就看见自家女儿,眉头微蹙:“你怎么在这儿?”

    羲和眼带焦灼,唯唯诺诺道:“父王,女儿有些担心。”

    “呵!”宣王冷笑一声,“有何可担心的?圣上已经下旨听了苏湛和苏禛的职,眼下他们就是那拔了牙的老虎,看着威风罢了。”

    羲和一惊,随后松了一口气,面上也随之露出一抹称心的笑来。

    宣王看了她安稳下来,问道:“那布防图,可还在你手里?”

    “在,父王可要现在……”

    “没错,就要现在!”

    “是,女儿这就差人送到如意坊去。”

    大理寺内院,凌少堂站在书房里,黑着脸看着堂下跪着的暗卫,冷厉的开口道:“什么叫做人不见了?!”

    暗卫垂着脑袋,眼睛看着地面:“回大人,应该是了婳小姐乔装出城了,城内确实没有她的消息。”

    “所以说,这人是什么时候没的,你们也不清楚?!”凌少堂强压着怒气,声音一字一顿,听起来几乎称得上是咬牙切齿。

    “属下失职,请大人责罚!”暗卫自知再多解释也于事无补,索性直接俯首请罪。

    凌少堂双目赤红,一想到了婳有可能潜入西北大军,他的紧攥的拳头就止不住颤抖。

    一旁的唐明琲看着他,按住他的肩膀道:“了婳跟了你那么久,不是不知分寸的人。”

    说罢,朝堂下的暗卫道:“你先下去吧!”

    “是。”

    凌少堂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中的滔滔怒火,最后还是没能忍住,一巴掌拍在身后的桌案上,震的那茶杯跟着颤了两颤。

    “怎么,担心她?”唐明琲轻笑一声,坐进一旁的椅子里。

    凌少堂眉头一皱,否认道:“怎么可能!”

    “那你露出这幅丢了宝贝的模样,做什么?!”唐明琲好笑的看着口是心非凌大人。

    “我这不是担心,是生气!她是我的人,不听命令便私下潜入敌营,若是被淮南王发现,难保不会坏了我们的部署!”凌少堂给自己的失常的行为找了个非常完美的理由,而此时,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对了婳的在意程度远远超出了一个普通暗卫的范畴。

    唐明琲轻轻摇了摇头,似笑非笑道:“你确定了婳只是你的人,而不是你的女人?!”

    凌少堂一噎,想起之前在锦官城的那一夜,眉头锁得更深了几分……

    转眼过了三日,苏禛所涉的案子仍没有丝毫头绪,白大人整日唉声叹气,又不得不碍于唐明琲的敦促,日夜不歇的带人四处查证。

    而这时,一连多日没有动静的西北大军,终于拔营了。

    消息传回京都的时候,淮南王一行人已经行进到了平江城外的十里亭。

    虽然淮南王造反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可是他表面还是与圣上做了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毕竟这太妃棺压在京都,他是万不能背了这不忠不孝的罪名的,即便要反,他也得寻个由头才行。

    就比如……

    圣上谋杀前朝太妃,诱杀手足,这种让人逼不得已,不得不反的由头!

    而配合着淮南王的一起行动的,还有南越国的国主。

    就在当夜,快马穿过京都寂静的街巷,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军报被呈至圣上面前。

    南越国二十万大军压境,已与驻军起了三次小规模的冲突,边境村落已陷战火之中。

    璟王唐元垏被连夜密诏进宫,直到东方既白,才悄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