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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安阳挑眉看了一眼气势汹汹的羲和,与杜芙蕖低语道:“芙蕖啊,你尽管放开手脚,出了事儿,我罩着你!”

    苏鸾闷声一笑,用肩膀撞了她一下,打趣道:“嫂嫂真是仗义!”

    “不不不,我是看她不顺眼已久了,只是苦于没机会教训她!”

    说话的功夫,那羲和郡主便走到廊下,狭长的凤眼微微上挑,眉梢斜飞入鬓,眸底带着些睥睨:“安阳姐姐!”

    宁安阳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热道:“羲和妹妹。”

    “听说姐姐与苏少将军好事将近,妹妹先与你道声喜了。”

    宁安阳勾了勾嘴角,尴尬却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一旁的杜芙蕖冷眼看过去,嗤笑道:“羲和郡主倒是有闲心关心别人的婚事,不如好好操心操心你自己,免得惹人笑话,凭白丢了脸面。”

    羲和被她一讽,当即冷了脸,哼笑一声:“我当是谁,这不是名冠京都的杜大小姐吗?!怎么,你不好好在家待嫁,是还准备着再逃一次婚吗?!这杜府的脸面,怕是要让你一人丢尽了吧!”

    杜芙蕖本就憋着火呢,眼下被她这么一挑,更是再也忍不住,步步紧逼的朝她走过去:“羲和郡主,既然你提起来了,小女倒是要好好问问你,我这婚事,可是你的手笔?”

    羲和被她凌厉的目光逼退了半步,随后勉强撑着气势道:“是又如何?!不过区区一个杜府,别说本郡主将你指给凌少堂,就算将你指给土地庙的乞丐,你也得受着!”

    “呵!”杜芙蕖冷笑一声,“郡主这是把太后娘娘当做你手中的刀了,想刺向谁便朝谁挥过去?”

    “杜芙蕖!你休得胡言乱语!本郡主可不受你这诽谤之词!”

    杜芙蕖盯着她脂粉下那张激怒却有隐隐带着丝仓皇的脸,盯着她,咬牙道:“柳汀婼,就凭你这般恶毒的心思,活该你得不到瑾王世子的青眼!你这种人,根本不配!”

    像是被戳到痛脚一般,羲和猛地抬手,一巴掌朝她甩了过去。

    苏鸾虽站在后面,可眼神一直落在她身上,眼下见她初一抬手,便眼疾手快的一把拉开杜芙蕖,直教她那一巴掌轮了个空。

    杜芙蕖险险躲过,随即眸子一厉,一巴掌招呼了回去。

    “啪”一声脆响,打得几人皆是一愣。羲和瞪着眼怒不可遏的看着她,许是根本没想到她有胆子还手,就这么毫无防备的生生受了这一下。

    羞恼,怒火,在一瞬间席卷了她的大脑,她像一只被惹恼的母狮子,腾地一下扑过来,与杜芙蕖扭打在了一起。

    杜芙蕖也不是个吃素的,死死的咬着下唇,一手扯着她的发髻,另一手扭着她的胳膊,两人你来我往,任苏鸾和安阳拉拽了半晌,也没能分开,最后竟一个不稳,双双跌下了荷塘。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安阳和苏鸾吓得目瞪口呆,急忙忙唤来了丫鬟小厮,下去捞人。

    而园子里的其他女眷,也闻声赶了过来。长公主被这二人弄得一个头两个大,黑着脸,额角直跳,却又碍着面子不好对她们发火。

    苏鸾拐了安阳一下,示意她赶紧过去安抚着。而自己则陪着杜芙蕖,随着那丫鬟去厢房换衣裳。

    “姐姐可真是生猛!估计今天这一出,怕是又要让人嚼好一阵舌根了!”苏鸾将披风给她披上,略带打趣的看着她。

    杜芙蕖一边走一边打着哆嗦,面上却笑得格外痛快:“反正我这名声已经这般了,只要能把那柳汀婼拉下水,我也不怕再添上那一两句闲话了。”

    “是是是,反正薛掌柜非你不娶,你也不用担心这名声不好,嫁不出去!”

    杜芙蕖睨了她一眼,嗔道:“你这丫头,竟会打趣我!”

    而另一边,羲和被丫鬟带着进了厢房,她脸色发白,冷得牙齿直打颤,衣服湿淋淋的贴在身上,头发上还沾着不少水草,好不狼狈。

    她腥红着眼,恨恨的咬着牙:“贱人!杜芙蕖,你这个贱人!你给我等着!”

    好好的一场赏菊宴,不得不提前散了场,而这闹剧,却被这么一传十,十传百的当了饭后谈资传了出去。

    宣王府,主院书房。

    羲和垂着脑袋站在一边,眼神偷偷瞄着面无表情的宣王。

    半晌,宣王将手里的密信放下,手指轻轻敲了敲书案,沉声道:“羲和,你知道你母亲为什么从来不进书房吗?”

    羲和一愣,摇摇头:“女儿不知。”

    宣王抬手指了指墙上挂着的丹青,说道:“那日在长公主府上,你应该见过苏湛的女儿了。你觉得,她与这丹青上的人,有几分像?”

    羲和看了眼自己之前从未仔细注意过的丹青,动了动嘴唇,似不敢相信一般:“八……八分……”

    这丹青她知道,从她出生起,这丹青便一直挂在这。她一直以来都以为这仅仅是一副美人图,难道说这人是……

    宣王眼神略深,悠悠道:“这人是丞相府的大小姐,江画楼。”

    江……江画楼?!

    那岂不就是……是那个女人的母亲?!

    她眯着眼仔细的回想了一下那个女人的模样,那双狡黠的杏眼,与丹青中的,竟如出一辙。

    “父王……你……”你爱的人不是娘亲吗?

    宣王看穿了她的疑问,淡淡道:“羲和,娶的人和爱的人不是同一个,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惊讶吗?”

    羲和一顿,低下头,嗫嚅着,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个人不够强大,就会当做利益的牺牲品。我是,你的娘亲也是。但是羲和,你有机会可以不必重蹈覆辙,你可明白?”

    “女儿……明白。”

    大理寺内院。

    唐明琲和凌少堂相对而坐,中间的泥炉上咕嘟咕嘟的煮着茶。

    “唐二,薛知易最近果然有些怪异!”

    “哦?”唐明琲一愣,“你查到什么了?”

    “最近他与苏禛走动的甚是频繁,而且,经常有一位带着幂篱的女子,在天时书斋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