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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知易剑眉微敛,眼中闪过一抹少见的冷光:“配合?!赵兄想让在下怎么配合?!”

    “自然是把那小娘子请出来给这贵人见上一见啊!不过你放心,这人真的只是过来寻人!”

    “只是寻人?”显然这种说辞在薛掌柜这里更像是个不走心的敷衍。

    赵权有没有察觉他语气中的那一丝不对味儿,点头道:“没错,只是寻人。”

    薛知易定定的看了他一眼,见他一副坦然的模样,应了句:“好,在下就卖这个面子给你。”

    说罢,他阔步走进书斋的后院,敲了敲厢房的门。

    “谁啊?”苏鸾一边收拾包袱,一边应了句。

    “我!”

    听见薛知易的声音,她三步并作两步走的拉开房门,瞪眼道:“都什么时辰了,在不出门花都谢了!”

    薛知易暗暗撇了撇嘴,道了句:“赵记当铺的东家想见你一面。”

    “见我?”

    “嗯。”薛知易点点头,“你随我过来吧,这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

    苏鸾跟着薛知易进了前堂。

    她刚抬眼,便瞧见那立在案边身材颀长的男人,熟悉的眉眼让她微微一愣。

    而那人也是同样,目光里带着一丝错愕,幽幽的看着她。

    半晌,他睫毛微微一颤,目光轻晃了一下,对她拱手道:“在下苏禛,有些事想请教一下夫人。”

    他也姓苏?!

    苏鸾压下心头那一丝的惶然,朝他回了个礼:“公子请说吧,妾身一定知无不言。”

    苏禛从怀里摸出那块玉坠,递到她眼前:“这玉坠,夫人可见过?可否知道是从哪得来的?”

    苏鸾接过那块玉坠,呼吸一窒,骤然收紧手指。

    竟是这玉坠……这玉坠是她从出生便一直待在脖子上的那块啊!

    她当初还以为这东西被人贩子收走了。没成想,竟是她娘替她收起来了……

    她一时又惊又喜,半晌才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沉声道:“这玉坠是我的……”

    这玉坠是我的……

    “你说什么?”苏禛不敢相信道。

    苏鸾摩挲了两下手上的玉坠,带着浅笑再次开口道:“这玉坠是我的。”

    “你如何能证明?”苏禛眯着眼,眼神犀利的看着她。即便眼前的女子与他的记忆中的母亲有八分相像,但他依旧不敢贸然与她相认。

    苏鸾将手里的玉坠捏在指间,脑子里浮现出当年她还是个奶娃娃时的记忆。

    她那位将军爹爹将这玉坠送给她的时候,将她抱坐在他宽厚的臂膀上,温言与她说着:“鸾儿,你看,这玉坠子里头藏着你的名字呐!”

    苏鸾顺着他高举的手望过去,只见那天光透过他指间的玉坠,隐约显现出个鸾字来,精妙的很。

    苏鸾勾了勾嘴角,学着她爹爹当年的模样,将那玉佩举起来,朝向阳光,淡淡开口道:“这玉坠里头,有我的名字。凭我知道这一点,可能证明它是我的?!”

    苏禛听罢,浑身一震,颤声问道:“你……当真是鸾儿?!”

    看着他那眼神,她大概猜到,眼前这人有可能是自己的亲人。依着这年龄来看,应该是她的兄长。可是当初,她似乎并没有见过这么一号人物。

    难道是表哥?亦或是族中的兄长?

    不管是什么,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让她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危险。索性,她大大方方的点头承认道:“嗯。”

    苏禛眼神灼灼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道:“鸾儿,我是你哥哥啊!”

    哥哥?!她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了个哥哥?

    见她眉头紧紧攒着,眼里满是怀疑。

    苏禛将自己腰间的短剑上挂着的剑坠取了下来,递给她:“你看这个。”

    苏鸾接过那玉坠子,细看了看,发现竟然与自己的玉坠一模一样。只不过,他那坠子上头的字是“禛”。

    苏禛唇边闪过一抹苦笑,看着她问道:“这下信了?”

    苏鸾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嗯,信了。”

    说起来,当年苏鸾没见过他实属正常。

    因为他作为苏家的嫡子嫡孙,自三岁起就被送到了祖父定国侯身边教养。

    而他再次回府,迎接他的便是母亲的灵堂。

    六岁的小男孩,冷眼看着亲生母亲下葬,看着原本便觊觎自己父亲的姨母将那龌龊的心思搬上台面。看着那个女人满口胡言乱语的借着母亲的名头造谣生事。

    他恨,他恨父亲看不清她那虚伪的嘴脸,他恨自己的无力保护不了母亲,于是那日,他大闹了灵堂。

    先是被他父亲关了禁闭,随后被强行带进马车,送回了定国侯府。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踏进过将军府一步。

    关于他这位妹妹的一切消息,他都是从管家口中得知的。直到,苏鸾被诱拐,他父亲旧疾发作……

    所有的仇恨似乎随着那一刻的追悔莫及骤然消失,苏禛与父亲和解,随他寻找妹妹,随他一路去了边关。

    “你既然记得这玉坠中的秘密,当年的的事情,想必你也是记得的……”苏禛试探的问道。

    苏鸾垂下眸子,带着几分嘲弄的轻笑一声:“哥哥是指,当年我被诱拐的事情吗?”

    此话一出,在座所有人的神色均是一变……

    京都,宣王府。

    因着两日前,凌少堂在朝上将匪患的事情再次翻了出来,还义正言辞的举荐了淮南王。所以剿匪的旨意便直接下到了淮南王手中。让他不得不以己之矛,攻己之盾。

    而这主意到底是谁想的,淮南王心中清楚的很。只是眼下大军还差不过几十里,便会进入平江城境地。为了万无一失,他不得不提前启用暗线,得到那布防图。

    作为淮南王暗线党羽的宣王,看着一身夜行服,悄无声息出现在王府主院内的刀疤脸,眯眼明知故问道:“凌枭?!你来本王府上作甚?!”

    凌枭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宣王爷,别紧张。在下不过是替主子来给您提个醒,那平江城的布防图,可还在定国大将军府里头……”

    宣王面色一僵,口气徒然转冷:“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本王既然应了,便会做到!让他暂且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