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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辈?”唐明琲有些不解,似乎想不通此事与他有什么关联。

    “四爷爷,就是赵四爷。”

    说曹操,曹操到。苏鸾话音刚落,就见赵四爷从洞外走进来,手上还端着一碗褐色的汤汁。

    他挑眉看着他们,问道:“说我什么呢?”

    唐明琲看着他,蹙着问道:“前辈就是赵四爷?”

    赵四爷点点头:“正是老夫。”

    唐明琲松开怀中的人,起身,恭恭敬敬的对他拱手一礼,“晚辈唐明琲,见过护国公!”

    赵四爷一听这名号,登时了然,唐是国姓,明字辈的,就只有嫡亲的皇族。

    他略一思索,皱眉道:“你是元垏家的那个?”

    “正是。”

    赵四爷挑了下眉,将药碗递给苏鸾:“别凑热闹,趁热喝了!”

    苏鸾讷讷的应了个“好”。

    “你是如何识得老夫的,还是鸾丫头同你说的?”

    唐明琲看了她一眼,摇头道:“不是她,是因为……白玉虎符。”

    “白玉虎符?”赵四爷一愣。

    唐明琲点点头,解释道:“鸾儿将它挂在了床尾好些时日……”

    赵四爷摇头笑了笑,睨了苏鸾一眼:“老头子这一世英名啊,全让你这丫头给我毁了个精光!”

    苏鸾捏着鼻子将药一口喝下,嘴里正苦着,听了这话,忍着苦水道:“四爷爷没听过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歪理!”赵四爷轻哼一声,将她手里的药碗拿走,一边往洞口走去,一边随口对唐明琲道,“虎符我已经让了婳带回去了,至于元淮……想掀出些风浪,还得看他有几分本事!”

    提起淮南王,唐明琲狭长凤眸不由微微眯起。按照如今这时日算来,想必不出七日,西北大军必将到达平江城。

    苏鸾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仰头问道:“如今这势态,剑拔弩张的,你留在这儿没关系吗?”

    唐明琲捉住她的手,攥在手心里捏了捏,温声道:“为夫是个贪恋美色的,放得下京都,放不下你。”

    苏鸾轻笑一声,弯着眼,盈盈的看着他,问道:“你留在这,就不怕京都破了城,你那未婚妻遭难吗?”

    他的手微微一抖,眼里的温情骤然冷却,俯下身子,双手桎梏住她的肩膀,急急道:“你听我解释!”

    是真的呀!原来那婆子说的,也不全是假话!

    苏鸾眸子微缩了一下,垂下眼,摇摇脑袋:“我不想听,我累了,我想睡一会儿。”

    说着,她挣开他的手,将身子缩在毯子里,背对着他,瞌上眼。

    唐明琲坐在她旁边,平日里的风轻云淡,运筹帷幄统统消失不见,只剩下满眼的茫然与无措。

    半晌,他听见身边的人轻哼了一声,赌气道:“你这人真是……我说不想听,你就当真连话都不说了?!”

    唐明琲眼睛亮了亮,将她从一旁捞到怀里,让她的脑袋枕在自己腿上,轻声道:“我身上是有个婚约。不过,我却没有未婚妻。”

    “什么意思?”这话太深奥,请恕她听不懂。

    “与我定亲的小姐,失踪了,至今音信全无,生死未卜。”他吻了吻她的额头,补充道,“你放心,等此事过了,我回京取消婚约,我唐明琲,此生有你一人,就够了。”

    苏鸾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个好看的弧度来。

    京都,大瑨皇宫。

    因着太妃薨逝,宫内四处挂满了白色的丧灯,随着风晃来晃去。羲和随着母亲从太清殿祭拜过后,便顺着宫道往太后的养心殿走去。

    一路上,她面色格外阴沉,眼里似笼着浓雾似的。原因无他,只因本该成了的事儿被那桦川河的一场大水给冲败了。

    想着昨夜得到的消息,她心中愈发不甘。

    当街纵马?!这急切的模样是为了谁,她不用想也知道。

    呵!可是,明琲哥哥,你别忘了,你身上可还有定国将军府的婚约在呢!这档口儿,若是此时给太后和那大将军知道……

    这婚事,怕是就做不得数了吧!

    养心殿中,璟王妃阮翎苒正陪太后说着话,就听外头的嬷嬷禀了句:“娘娘,羲和郡主求见。”

    太后听了,敛了笑意,拍了拍阮翎苒的手,说道:“你且去屏风后头避避,哀家见见这丫头,看她可是又有什么鬼心思了。”

    阮翎苒掩唇轻笑一声,应了句:“是,皇额娘。”

    没一会儿,羲和便随着太后身边的金枝姑姑进了殿。

    因着祭拜太妃,她今日穿的很是淡雅,一身月白银丝裙,发髻上只一根碧玉雕花簪。一路迈着莲步,眉眼微垂着,格外乖巧的与太后请安:“皇祖母万福。”

    “起来吧,过来哀家这边坐。”太后眯着眼,面容慈煦的看着她,“今日怎么想着进宫来看皇祖母了?”

    “哪有什么理由,不过失汀婼想您了。”羲和眉眼弯弯的,带着些小女儿的娇俏。

    太后一笑,睨了她一眼道:“你这孩子,贯会说好听的哄人。”

    “汀婼哪里是哄您啊,不过是实话实话罢了。”说完,她勾了勾唇角,又飞快的敛了笑意,眼神微闪,似有些犹豫的张口,“皇祖母,汀婼这次来,其实是听说了件事儿,这心里头有点儿不安稳,又不知道同谁说好……”

    “哦?”太后挑眉看了她一眼,“你且说来与哀家听听。”

    汀婼柳眉微蹙,抿了抿唇角,才抬头说道:“汀婼听说、听说明琲哥哥他、他娶妻了……”

    “娶妻?!”太后一愣,抬眼看向她,语气微沉道,“汀婼啊,这话可不能乱说。明琲与定国将军府可是有婚约的,那定国将军府的嫡小姐至今未归,他哪里能娶妻呢?!”

    羲和垂下头,眼圈微红,有些委屈道:“皇祖母,汀婼一开始也是不敢信的。可是,前些时日,我收到了好友的来信,说是亲眼所见,确实如此。那女子,还是个出身乡野,上不得台面的。”

    “你此话当真?!”太后神色微厉,久居高位的威仪让羲和有些不敢直视。

    “汀婼是半点也不敢欺瞒祖母。”她垂下头,生怕眼神泄露了自己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