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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明琲挑挑眉,很自然的忽略了前一句,满脑子都是,这小丫头在说什么?!说他不人道?

    他将刚要进屋子的小丫头拽回到怀里,决定好好跟她讨论一下“人道”的问题。

    “你说我不人道?”

    “难道不是吗?!”苏鸾显然没get到问题的关键点。

    “看来今晚我很有必要让你知道一下我究竟人不人道!”唐明琲暧昧的语气瞬间点燃了苏鸾的小脸儿,她觉得自己此时就像一辆蒸汽火车,火力爆表,要是拉个汽笛,没准鼻孔就能呜呜的冒出白烟圈来!

    见她害羞成了鸵鸟,唐明琲索性也不逗她了,心情颇好的朝着里里外外搬东西的唐七说了句:“先进来歇歇吧。”

    唐七如蒙大赦,长舒了口气,带着人进了旁边的耳房,歇歇脚,喝喝水。而心里头明明白白的把这份人情记到了苏鸾头上。

    而苏鸾则恼羞成怒的躲到灶房里准备吃食,一边剥着冬笋一边想着,这男人真是没个好东西,本来还以为他长着一张禁欲脸,是个正经人。谁想这熟了之后,骚话那么多?!撩得她满脑子都是污污污的小火车……

    唐七临走前,特地跑到灶房给苏鸾行了个礼:“今日多谢少夫人,我家少爷就劳烦您费心了。”

    苏鸾笑眯眯的朝他摆摆手:“一路顺风。”

    “顺风顺风……”唐七傻笑着出了门。

    晚饭吃得很丰盛,除了苏鸾做的冬笋炒腊肉,还有唐七送来的熏兔肉、八宝鸭,和腌制的酸甜藕片。

    苏鸾收拾好碗筷,就被唐明琲拉到了耳房里。看着那几个半人高的雕花檀木箱,她微微皱了眉头。

    她猜想过他的身份,无非高官富贾,名门望族一类,可今日见那唐七的谈吐礼节好像又不只这样。

    原本的以为他们之间的差距无非江河之于湖海,现在看来,大约是云之于泥。若是,她还是将军府里的小姐……她和他大概是有机会的吧!可是这大缙将军那么多,万一她亲爹官职不高怎么办?!

    停停停!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啊!不是早就想好,离开这里就各生欢喜吗?!总不能借着儿时那丁点的交情就赖着他假戏真做啊!

    “想什么呢?”唐明琲问了她几句也不见回应,抬头就发现她满眼纠结的站在一边儿愣神儿。

    “啊?!”苏鸾愣怔的望向他。

    唐明琲弯着手指敲了敲她的脑门,一脸认真的问道:“有人吗?我家夫人在家吗?”

    苏鸾又羞又恼的拂开他的手,转身作势要走。

    唐明琲手疾眼快的将她拉了回来,单手将她禁锢在怀里,嘴上还不忘挖苦她:“个头不大,脾气不小。”

    苏鸾瞪了他一眼:“放开我!”

    “不放。”唐明琲挑衅似的收紧了胳膊,任她挥胳膊蹬腿,最后大手一抓,将她两只小手锁在了一起。

    苏鸾像只踩了兽夹的小狮子,任她怎么挣扎都徒劳,一时有些火大:“唐明琲!”

    “乖,叫我一声夫君我就松开。”他声音低低的,带着点儿蛊惑。

    “不要。”苏鸾被他瞧得有些脸颊发烫,索性把眸子避开。

    “洞房那晚不是叫的欢喜呢嘛,怎么现在央着你还不肯喊呢?”唐明琲眼角微弯,语气里带着玩味。

    这人……这人实在耍流氓吗?!是吧!她没看错的吧!

    被揭了老底的苏鸾又羞又恼,挣扎的更厉害了,见他大手纹丝不动,她气极得朝他脖子扑了过去,张嘴就是一口。

    唐明琲显然被她这突袭吓了跳,一晃神手上一松,小丫头就像条小泥鳅似的从他腋下钻了出去。

    临出门前小丫头还示威似的朝他举了举拳头。

    唐明琲看着她的背影,抬手抚上她刚刚留下的咬痕,温热湿濡,脖颈上好似还留着她嘴唇的温软触感,喉结微动,心里升起一股子燥热。

    他扶额失笑一声,真是要命,他怕是着了这小丫头的魔了。

    苏鸾坐在条案前,手上一下一下的拨着灯芯,想着他们刚才的模样,真是太暧昧了!这不就是赤裸裸的调情嘛?!

    她咬咬嘴唇,不行,得找个机会说清楚才成,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乱子的!

    就在这时,唐明琲突然进了屋,怀里还抱着一张琴。

    苏鸾一打眼便知,这张比孟氏摆在家里的那张还要名贵几分,桐木为面,梓木为底,金徽玉轸,琴尾还镂着凤纹。

    见她眼神流连在自己手里的琴上,他轻笑这问她:“喜欢?”

    苏鸾强迫自己移开眼,口是心非的摇摇头。

    唐明琲嘴角微勾,略带可惜的说道:“不喜欢啊,真可惜,还想着你若喜欢就送给你做新年礼呢……”

    “送我?!”苏鸾眼睛一亮,抬头望向他。

    “嗯,之前是这么想的。可既然夫人不喜欢,为夫也不好强人所难不是?!”唐明琲故意似的拨了一下琴弦。

    只听着那“铮”的一声,沉而不闷,余音绵绵,当真好琴!

    苏鸾眼巴巴的看了那琴一眼,心里道是:难?!谁说的!我不难,我一点都不难的,你倒是快点强我啊!

    唐明琲见她贝齿咬着粉唇,眸子里满满都是渴望,逗弄的心思更盛了些,抱着琴举步就要出门去。

    苏鸾一咬牙,伸手扯住他的衣袖,低低唤了声:“夫君……琴……”

    “夫人刚刚说什么?为夫没听清楚?”唐明琲回过神,眼带笑意的看着她小脸羞红,脑袋埋得低低的模样。

    苏鸾拳头一攥,索性破罐子破摔!不就是比脸皮嘛,谁怕谁呀!

    她脑袋一扬,朝他眉眼弯弯的假笑讨好道:“夫君,我想要琴。”声音娇软,尾音拖得软绵绵的。

    唐明琲没想到前一刻羞得像小兔子似的丫头,此时竟会软声的朝他撒娇。他听得心头一颤,心尖尖像被猫爪子猛地抓了一下,酥酥麻麻的。

    苏鸾倒是没想那么多,她一门心思一双眼全都黏在那张琴上了。

    见他将琴放在案上,她便像偷腥了猫似的,弯着眼抬着爪子轻轻一撩,泠泠琴音顿时如珠落玉盘。

    “当真是好琴。”她赞道。

    唐明琲轻笑一声,那是自然,好歹也是御赐之物啊。

    苏鸾得了琴,正新鲜着,一时摆弄的忘了时辰。待唐明琲从净室出来,见她还捧着那张琴调音,心下有些嫉妒起那张琴来。

    他绕到她身后,单手撑在案上,将小丫头圈在怀里,另一只手捉住她的柔软无骨的小手儿:“别玩了,很晚了,该睡了,嗯?”尾音轻轻挑着,似诱哄似的。

    苏鸾仰起下颌,看了看他漆黑的眸子,恋恋不舍的点点头。

    她洗漱好出来的时候,唐明琲正侧倚在床榻上看书,条案上的琴也被他收到了一边,看样子是对她“玩物丧志”的行为怨念颇深。

    她从床尾爬到了内侧,钻进被窝里,刚想闭眼,就听见身边的男人说了句:“这么着急睡?难道夫人不想知道为夫究竟人不人道了?”

    苏鸾被他这一句吓得眼睛瞪得圆圆的,干笑着,解释道:“我说的,和你说可不是一个意思。”

    “哦?那你解释解释,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说的又是什么意思?”

    “我说的是人道主义精神!自由平等博爱!你说的……你说的是……是……”苏鸾前半句说的理直气壮,后半句磕磕绊绊的叨叨了半天,也没说到正题。

    想她虽然是受过系统的性教育的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女性,可这到底还没开放到可以肆无忌惮的和一个男人讨论这么一个敏感话题的程度啊!

    况且他们还同床共枕,万一一个不小心,踩到雷点,他兽性大发怎么办?!

    唐明琲饶有趣味的看着她:“我说的是什么?嗯?”

    “你说的是夫妻相处之道。”说完便把脑袋一缩,被子一蒙,整个人在被窝里缩成了一小团。

    唐明琲轻笑着去掀她的被子,可小丫头却越扯越紧,那架势活脱脱要把自己裹成一个蝉蛹。

    他怕她闷到,低声哄着:“好啦,快出来,不逗你了。”

    见她手松了松,可人还躲在被子里,他摸了摸鼻子,心里暗想着,好像逗过了,看来下次要轻点儿了。

    “真的不逗你了,出来吧,要闷坏了。”

    苏鸾听他语气正经,这从被子里钻出来,出来的时候还睨了他一眼:“我要睡觉了!你别吵我!”

    唐明琲挑了挑眉,小丫头长本事了,还知道凶他了。算了,看在刚才炸毛的份儿上,爷让让你。

    苏鸾哼哧哼哧的向里挪了挪,还没挪出两个拳头,就被身后的人一把搂了回去:“墙边凉,别躲了,我不对你做什么。”

    得了保证,她也不折腾了,索性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合上了眼睛,许是今天折腾累了,没一会儿就传出清浅的呼吸声。

    唐明琲轻手轻脚的剪了烛火,偷偷吻了吻她的额头,才闭眼睡去。

    大年三十,各家热闹的紧,家家一早便燃起了开门炮竹,噼里啪啦的响声一阵盖过一阵。

    里正家的小孙子拎了两尾鱼过来叫门:“鸾姐姐,快开门啊!”

    “哎,来了!”苏鸾擦了擦手,从灶房小跑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