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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爵的声音在她耳朵反反覆覆地响着。

你真的不在乎他骗你?

你真的不在乎他脚踩两条船?!

让他睡让他玩,做着你无知的第三者……

他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他就躺在另一个女人的温柔乡……

……

沐倾歌咬住了唇,恨不得咬破。

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

“大哥跟你说了什么?”顾时廷推开门走进来,焦急地问道。

“......”

“你怎么哭了?”顾时廷拿起一旁的崭新帕子替她擦眼泪。

沐倾歌抗拒地偏过头,不让他触碰。

“你真讨厌我们顾家人?”顾时廷无奈,替她掀开被子,“来,我扶你起来。”

“去哪?”

沐倾歌的伤口疼得厉害,被顾时廷强行从床上扶起来,沐倾歌虚弱,站都站不稳。

顾时廷扶着她往阳台上走去,阳台上的几盆百合花开得正好。

沐倾歌慢吞吞地往前挪过去,人虚弱极了。

“看那边。”顾时廷扶着沐倾歌在阳台边上站定。

沐倾歌顺着顾时廷的目光往下望去,正对着她们这个阳台前方的草坪上,着装统一的保镖们分列而站,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单膝跪地,背影对着她们。

顾时琛。

旁边的保镖手里拿着拳头粗的长棍朝着顾时琛的背上狠狠打下去,顾时琛的身形一震,晃了晃却没有倒下。

沐倾歌呆呆地望着,伤口钻心地疼。

“刚刚父亲房里有命令出来,二弟责十棍,”顾时廷在一旁解说道。

沐倾歌望着保镖将棍子一下一下打到顾时琛的背上……

一下。

又一下。

沐倾歌远远地望着,疼得她想弯下腰来。

视线移过去,沐倾歌看到漂亮娇小的美国女孩席亚儿站在旁边。

席亚儿的视线定在顾时琛身上,手捂着唇,身影微微地颤抖,像是在哭泣。

沐倾歌的伤口……更疼了。

十棍打完,顾时琛还是单膝跪在地上,没有站起来,身形微晃。

席亚儿走过去扶起他,顾时琛将她狠狠地推开,紧接着自己体力不支地倒在了地上,一手强撑着地面站起来,颀长的身影一直在晃着。

“怎么样?我们顾家的家法。”顾时廷在她耳边说道。

“你也挨过吗?”沐倾歌缓缓问道,声音有几分嘶哑,目光定在那个微晃着往回走的高大身影上。

“当然,算起来,二弟是受罚最少的一个,因为他被接顾家是最晚的一个,而后又自己在中国闯事业……”顾时廷远远地望着顾时琛说道,“所以,你也不用太难过,十棍在家法中是很轻的责罚。”

很轻?

往死里打的家法?

顾家人都是变态。

草坪上,席亚儿追上顾时琛的步伐,却不敢再去扶他,只是小心翼翼地走在他身旁,一个劲地说着什么话。

朝顾时琛迎面走来的,是刚从沐倾歌这里下去的顾时爵。

兄弟两个面对面站着,停下脚步。

顾时琛猛地冲上去,照着顾时爵的脸就是一拳,嘴里吼着什么。

草坪距离太远,他们站在阳台上根本听不到。

顾时爵被揍得偏过头去,抬起一脚就踹过去,顾时琛同样抬起脚。

两脚相踹,顾时琛直接倒在了地上,背栽倒在地。

因为疼痛,顾时琛整个人在地上打了个转,颀长的身体蜷缩起来。

席亚儿惊慌地捂住嘴,忙上前扶起顾时琛。

顾时爵走到顾时琛身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顾时琛试图想站起来,但刚起身,人又栽下来,倒在了席亚儿的怀里。

“咳……咳咳……”

沐倾歌蓦地咳嗽起来,眼前的这一幕太过刺眼,痛得她想哭,痛得她想掉眼泪。

“别在这吹风,进去进去。”见状,顾时廷扶好她转身往里走。

沐倾歌不由自主地回头,顾时琛还躺在席亚儿的怀中,挣扎着欲站起来。

“咳……咳咳……”沐倾歌抑制不了咳嗽,伤口更加疼。

“我抱你。”顾时廷将她打横抱起,往床边走去。

沐倾歌挣扎了两下,却痛得自己五官都皱起来,顾时廷将她放到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沐倾歌,你现在对我都讨厌了?”

他们父子三人之中,她现在最不讨厌的就是顾时廷了。

“咳……”

沐倾歌抚上自己的肩,牙关紧紧咬着,忍住咳嗽忍住疼痛。

“说来也奇怪,父亲房里传来的命令对大哥和二弟都进行了惩罚,唯独对你这个最关键的人物没有任何的命令。”顾时廷坐在她床边说道。

父亲从来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要么放生要么处死,这样没有任何命令,连他都有些提心吊脸。

“……”沐倾歌躺在床上,两眼望着极高的房顶,虚弱地道,“我要回家。”

“你现在伤得这么重,不适合坐车。”

“我要回家。”沐倾歌固执地道。

“那也等你把伤养好,而且父亲现在还没有命令下来,谁敢让你离开?”

“我要回家。”沐倾歌看向顾时廷,一脸的执拗,“这个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呆下去。”

她要回家,她要远离顾家,她不要见到顾家兄弟,也不要见到那个和顾时琛订婚两年的未婚妻。

她宁愿自己一直活在等待的梦境里。

大概,顾时琛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出现后还给她建立了一个更美的梦境。

可他忘了,她迟早有一天会知道真相的,当走出编织好的梦境那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是支离破碎。

顾时廷是个情场浪子,看着她有些激动的样子,便明白过来,“席亚儿是父亲替二弟选的妻子,二弟已经很不容易了,拖到现在还没结婚。”

“那他们会结婚吗?”沐倾歌反问,转过眸看向顾时廷混血流气的脸。

顾时廷顿了下,垂下眸来,没有回答,答案却是肯定的。

因为在他们顾家,没人能违背顾老。

既然如此,拖着有意思吗?反正迟早都要结婚的,反正她只是个活在梦境里等待的木偶。

“咳咳……咳咳……”

沐倾歌痛苦地咳嗽起来,身子在床上动着,伤口牵扯得疼入心扉,脸色白得有些惨淡,冷汗直冒。

“你别激动别激动,那又不是二弟自愿的,都是父亲安排,我发誓二弟肯定不想娶那个美国女人!”顾时廷有些焦急地说着,一边按下内线喊道,“找医生上来,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