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她在一起了吗？”沐倾歌忽然问了一句。
“什么？！”顾时琛的眼神一滞，谁跟谁在一起了？
“那个律师，她有一头很漂亮的直发。”沐倾歌低头擦着自己的手，心口随着自己的声音隐隐地抽疼，“你跟她现在......？”
律师？那天他吻的那个？！她是直发么？他怎么知道那人是直发还是卷发。
“是！”顾时琛冷冷地应道，低眸盯着她擦自己的手指，连擦个手都擦得这么慢，一擦血又渗出来，心突然就痛了起来。
是……
沐倾歌的手狠狠一颤，眼眶酸得几乎要掉下泪来，极力地强撑着，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那，你爱她吗？”
前面响起一片轰鸣的喇叭声，将她的声音混杂其中。
顾时琛像没有听到一样，启动车子往前开去，跑车行出堵车的车流中，顾时琛转眸冷冷的看向她，“你可以下车了，”
“你爱她吗？”沐倾歌固执地问道。
“......我说，你可以下车了，不用我请你下去吧，”顾时琛皱眉，一副很不想看到她的样子。
沐倾歌淡默地看着他，没有半分畏惧，将染血的纸巾揉成一团，沐倾歌用纸巾袋包住，没有乱丢。
“……”
！！他怎么不知道沐倾歌这么赖皮，她就吃定他拿她没辙？！
该死的，他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腿跑来跟踪她！
顾时琛单手握紧了方向盘，语气更冷，“沐倾歌！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在我撵你之前赶紧下车！”
再不走……
他会控制不住自己，沐倾歌，她永远都不知道她对他的诱惑有多大。
“好，你撵，”沐倾歌的反应很淡然，不再像前两次一次激动地跟他大喊大叫，这样平静的她他更难掌控。
“沐倾歌——”
“你为什么跟着我？”沐倾歌抬起眸直视向他凶狠的眼神，直视进他最深的眼底，“为什么要跟着我？你是在不放心我吗？”
“谁会不放心你！”
“那刚刚，你为什么走出车子？为什么回头来找我？”
“我……”她就这么注视着他，眼睛眨都不眨一下，顾时琛一时间语塞。
“你是在同情我？还是你根本就是还爱我？”沐倾歌直白地问道，目光锁住他的一双眸，想从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讯息。
他的神色凝滞着，下一秒转移开自己的视线。
“看我的眼睛告诉我。”沐倾歌抬起手就想抚向他英俊的脸，还没碰到手便放了下来，她不想让自己的任何一丝血迹沾到他身上。
他老婆……越来越聪明了！
顾时琛转过脸去不看她，半晌回过头来看向她，语气带着别扭，“我为什么看你的眼睛？！你眼睛长得很好看？！”
他吵起架时总是停留在没营养的地方，幼稚极了。
“那个女律师的眼睛比我好看吗？”沐倾歌反问，“吻她的感觉比我好吗？抱她的感觉也比我好吗？”
谁还记得那女律师抱起来是什么感觉！
“对！她比你性感！比你漂亮！行了？！满意了就下车！”顾时琛冲口而出，显得极不耐烦。
“……”
比她漂亮，比她性感……还有，比她健康，既然如此，他还跟着她后面做什么？
“沐倾歌！你再不下车我真的踹你下去了！”顾时琛说着动了动脚，似乎真要一脚把她踹下去。
沐倾歌正视着他，身子没有动，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并不为所动。
她不需要他阴晦不明的态度，不需要他一而再、再而三给她零星的希望，这让她更加控制不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沐倾歌没有动，坐得笔直。
顾时琛的眼神一凛，最终还是没有抬脚，只是给她解开了安全带，一把将她推下车，淡漠至极，“以后我不想再看见你。”
沐倾歌皱眉，紧紧是透过衣服，她都能感觉到他手上滚烫的温度。
他的手一直炙热，体温比她高，却不会到滚烫的地步，滚烫得有些不正常。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沐倾歌再度坐了上去，惹来顾时琛怒目而视。
“你的手怎么会这么烫？”沐倾歌问道，柳眉微蹙，他怎么回事？怎么会体温偏高？！
“你管我！下车！”顾时琛不自在地收回手，
她再不走……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沐倾歌，你给我下……”
话还没说完，沐倾歌整个人突然靠过来，仰起身子额头靠上他的额头，手还是谨慎地没有碰他。
她靠得他极近，身上的馨香在他鼻间萦绕，轻微的呼吸喷薄在他的脸上，顾时琛倒吸一口气，胸口狂热地跳动着，全身绷紧，有什么正要释放。
她的唇就在他面前，那柔软的唇，什么都没干就足以撩拨他。
顾时琛喉结上下滚动着，呼吸变得越发灼热，薄唇微张逼近她，几乎吻上那张让他一想到心就犯疼的唇。
沐倾歌，他的老婆，他唯一爱的女人。
“你发烧了？”沐倾歌惊讶的声音打断了他。
顾时琛一下子清醒过来，他在做什么，他不能碰她，绝不可以碰。
“不管你事！”顾时琛冷冷的丢下一句，伸手扯着自己的领带掩饰不自在，一双乌黑的眸刻意凶神恶煞地瞪着她，“你还不走？！”
“你在发高烧，去医院。”
“你给我下车！”
“去医院！”
“你给我下车！”
“我陪你去医院。”沐倾歌固执得厉害。
“shit！”顾时琛低咒一声，身子前倾推开车门，一手强硬地攥住她的手臂把她往外推，动作粗鲁至极。
沐倾歌仍坐在副驾驶座上，手臂被他攥得再疼也不肯下车，毫无自尊地强行想留在他的车上。
“沐倾歌你给我下去！”顾时琛不耐烦地大吼一声，抓着她的手臂推她下去。
蓦地，他看到她哭了。
泪水从眼眶里淌下来，沐倾歌坐在座位上，低着眸没有看他，脸色苍白，哭得无声，手臂还被他蛮横粗鲁地攥着。
顾时琛的心被狠狠地刮过一刀。
他没辙了。
沐倾歌比他想象得更加执着，更加倔强，顾时琛的手还攥着她的手臂，却没再把她往外推了。
“你要伤害我到什么程度才满意？”沐倾歌任由眼泪滑过脸颊，没有擦，声音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