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琛的身影凌然，笼罩着一层阴霾，死死地瞪着端木伶伶，一手托住她的头，一手用拇指用力地去按她的人中，“你他妈别装死！给我醒过来！解毒剂的配方到底是什么？！”
端木伶伶还是一无反应。
“叫救护车了吗？”沐倾歌有些焦急地转头问旁边的人，几个人都点了头。
沐倾歌走到顾时琛身旁，顾时琛死命地掐着端木伶伶的人中，大声吼她，“你要死也把配方给我吐出来！”
沐倾歌看着顾时琛发狂的样子，鼻子酸涩得厉害。
有人说端木伶伶没有呼吸的时候，沐倾歌没想那么多，只知道要救人，看到顾时琛这样，她才好像反应过来。
端木伶伶死了，那她身上的cv37彻底不能解了……
“端木你给我醒过来！”顾时琛歇斯底里地吼道，转头瞪向旁边的人，“谁会急救？！”
“她掉眼泪了。”
沐倾歌惊叫出声，被顾时琛托着头的端木伶伶眼角垂下眼泪，随即辗转醒过来，眼里一片迷惘，看着顾时琛震怒的脸，惨白没有血色的脸。
醒了……
吓死人了。
沐倾歌松了口气。
顾时琛瞪着端木伶伶，脸上有着急色，语气很重，“配方是什么？说，说出来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配方到底是什么？！”
看着顾时琛的脸，端木伶伶眼里的泪淌下来更多，伸手颤颤巍巍地抚上他的脸，苍白的唇一张一合，“如果......”
端木伶伶说话说得很困难，“如果......你刚刚抱我，我就把配方......配方告诉你了.......”
“你什么意思？！”顾时琛盯着她，一手握紧成拳。
看着端木伶伶虚弱得不堪一击的样子，顾时琛蓦地想起她刚刚说的话。
“如果我死在你面前，你会不会肯抱一下我？”
“会抱我吗？会可怜我吗？会记得我是你的妻子吗？”
“为什么......”端木伶伶嘶哑地控诉着，“为什么到我死，你都......只想着沐倾歌.......我死、我死了......你连抱我一下都不......不肯吗？”
“好，我抱你！”顾时琛的瞳孔缩紧，长臂改为揽住她的肩，把她抱到自己的怀中，动作没有温柔，只有粗鲁，只有急于成事，“现在可以了？配方是什么？！”
顾时琛很着急，比她沐倾歌还要着急。
她看到顾时琛的额头上渗出了汗意，他真的很紧张。
“为了配方抱我？”
端木伶伶虚软无力地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声音眼泪慢慢淌下，言词不清地道“既然这样......为、为什么.....不肯早点......早点娶我，知道我快、快死了，才......才放我出来......”
沐倾歌看向顾时琛，顾时琛半蹲在地上抱着端木伶伶，眼里有着狠意，“端木！你别再耍着我玩，把配方交出来！快点！”
最后两个字，顾时琛吼得极其大声，沐倾歌被顾时琛身上的狠劲吓到。
她见过顾时琛的狠，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深刻。
“沐倾歌......，”端木伶伶忽然看向沐倾歌，眼里有着茫然，视线已经开始迷离。
这种现象，不是什么好现象。
端木伶伶已在弥留之际......
端木伶伶死了，她也过不了好的人生......
“端木你听我说，救护车很快会到，你撑一下。”沐倾歌站到她面前，不像顾时琛的气急败坏，声音柔软地说道。
“你不想要配方吗？”端木伶伶反问，声音越来越弱，飘渺而虚无。
“想。”沐倾歌很诚实，“你早说出来的话又何必吃这么多苦。”
“你......过来......”
沐倾歌皱眉，挺着大肚子有些艰难地蹲到她身边，低下头把耳朵凑近端木伶伶的唇边，端木伶伶声音惨惨淡淡地在她耳边响起，“我不是第三者，我是顾家为他选定的妻，你......你只能是第二个......”端木伶伶断断续续地说道。
“争这个有用吗？”沐倾歌眼眶微酸。
她已经躺在这里了，她都已经快不行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难道自己还会为这个吃醋吗？
“我真的......很、很恨你......”端木伶伶声音开始含糊不清，说得艰难而吃力，“我们......我们有着相似的......相似的一张脸，可你有的......我、我都没有......”
“为、为什么.......我不是你，我才应该是时琛的.......妻子.......”
闻言，不知道为什么，沐倾歌心底的某处被触动，泪水含在眼眶里，几欲掉下来。
“救护车来了——”
有人喊起来。
医护人员拿着担架往她们这边走来，沐倾歌站了起来，对端木伶伶道，“救护车来了，你撑一下，你会好起来的。”
这个时候，她只能给端木伶伶正面的鼓励。
端木伶伶盯着她，苍白的唇还在一张一合着，但已经无声了，不知道在说什么。
顾时琛眸色锐利地瞪着她，低下头凑到她唇边听着。
“对不起，请让一让！”医护人员走上前来要抬起端木伶伶，顾时琛被推到一旁。
顾时琛当下发了重火，眼珠子瞪得都快瞪出来，一脚踹开面前的一个医护人员，“滚！”
顾时琛的怒气震住了所有人。
沐倾歌看着他盛怒的一张脸，很想说算了，让端木伶伶先上救护车再说。
可顾时琛已经听不进任何人的话，把医护人员狠狠地推开，把端木伶伶重新抱进怀里。“说！快给我说！”
别想让他的女人，让他的孩子跟着她一起去死！
端木伶伶倒在他的臂弯上，目光迷离地看着他，眼角淌下泪，慢慢地，眼睛阖上，苍白的脸歪了过去。
顾时琛呆在当场，脸上的汗意又渗出，不甘心地又去掐她的人中，可这一回，端木伶伶再没有醒过来。
“顾时琛别这样，让医生救她。”沐倾歌出声说道，看着顾时琛这个样子，她的心酸到疼痛。
最后在沐倾歌的命令下，几个保镖哄上前才将顾时琛和端木伶伶分开。
顾时琛和沐倾歌陪着一起上了救护车。
车行到一半，医生便宣布端木伶伶死亡。
沐倾歌呆呆地坐在那儿，看着她不剩一根长发的头，看着她苍白的脸。
端木伶伶死了？
“我叫端木伶伶，英文名rulu，你叫我rulu或者奈奈都可以。”
“倾歌，我难得来一回中国，你就让我吃个尽兴嘛......”
“你这样不行的，我知道你跟时琛呕气，但身体是自己的......人不能为一段感情去死吧？”
沐倾歌想起了很多很多的事，端木伶伶和她说人不能为一段感情去死。
那你现在，算是为什么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