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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不肯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多躺几天病床就跟要他命似的。

沐倾歌的手抚上他的眉角,那里有一条短短的伤痕,是他脸上的擦伤中最严重的,虽然伤口正在愈合着,但疤肯定会留下。

“你脸上要留疤了。”沐倾歌看着那道伤痕低声说道,这伤再偏一点,就到他眼睛了,幸好他的眼睛没有事。

“男人有道疤更性感,”顾时琛朝沐倾歌挑了个媚眼,看到沐倾歌鸡皮疙瘩的都起来了。

“但是没以前好看了。”沐倾歌诚实地说道,顾时琛的脸一黑,伸手抚向自己眉角的伤痕,“有这么丑吗?!”

不就一道疤么?难道她嫌弃?

“嗯。”沐倾歌认真地应道,他以前的五官可谓是完美,现在多了道疤,虽然远看看不太出来,但近看是十分明显的。

“.......”她嗯得还真顺口。

“我让人安排给我手术去除。”顾时琛皱起眉,手指按着伤痕,他可不想被自己的老婆嫌弃。

“你还想挨刀子?”沐倾歌注视着他说道,一本正经地道,声音有些沙哑,“丑是丑了点,我不嫌弃你就行了。”

“……”顾时琛的脸更黑了,她这语气明显就已经在嫌弃了。

一定要把疤去了!才不要她嫌弃。

顾时琛一把将她搂到怀里,身上炙热的温度传递到她身上,沐倾歌靠在他的肩上,安静了下来,享受难得的温暖。

感觉这个依靠,她盼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盼到她几乎熬不下去的时候,他出现了,这个肩膀,让她依靠,让她踏实。

以后,她不用撑了,她知道他会给她撑起一片天。

车内安静,连音乐声都没有,静谧非常。

“老婆,以后别再哭了,我心疼,”顾时琛忽然说道,嗓音低沉,他还没见过一个人能把自己的眼睛哭成这样,红得和兔子一样。

沐倾歌的眼睛酸得不可思议,竭力忍住,靠在他肩上用力地道,“嗯。”

经历了这么多,只要他在她身边,她就能忍住哭泣,只要他在她身边,她就什么都不用撑,躲在他的保护伞下就行了。

一路上,倒退的两边风景在她视线里转瞬而逝,渐渐地,沐倾歌的脑袋从他肩上滑到他胸膛上,顾时琛低头一瞥,她已经倒在他身上睡着了。

扶正沐倾歌的头,让她舒服地靠在他身上,顾时琛低眸凝视着她。

昏迷的这段日子,他陆陆续续一直听到她在讲话,罗罗嗦嗦地一直在念着什么,还给他念英文小说,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

她的嗓音沙哑,却有着她的柔和,仿佛一只小手挠过他的心口,催着他快点醒来。

顾时琛瞥了一眼身侧的报告,心情没有丝毫放松,解毒剂还没有下落,这个孩子怎么办......

回到顾家别墅,福嫂立刻迎出来,笑着道,“少爷,少奶奶回来了。”

这些天以来,沐倾歌第一次看到福嫂露出笑容。

“少爷,少奶奶,”女佣们齐刷刷地站成两排90度鞠躬。

福嫂上前接过沐倾歌脱下的外衣,望到他们身后紧跟的几个强壮军人,不禁小声道,“这些是什么人?”怎么跟着她家少爷?

“福嫂,叫医生。”顾时琛沉声说道。“是。”福嫂有些讶异,没多问连忙去打电话。

沐倾歌错愕地看着顾时琛,“怎么了,为什么叫医生?”

“小事。”顾时琛不在意地道,走到沙发上坐下,伸手掀起裤管,膝盖下包着的纱布上渗出一层浓浓的血色。

“怎么会这样?!”沐倾歌震惊地睁大了眼。

“有些拉伤。”

“你刚醒过来就下病床,明知道腿没好就拄一下拐杖或者坐轮椅,知道腿拉伤了就早点叫医生啊,顾时琛,你可不可以别这么任性!”沐倾歌气急地说了一连串,淡粉的唇张张合合个不停。

顾时琛坐在沙发上,抬眸看向她一脸的气急败坏,不禁低笑起来,“老婆,你好罗嗦。”

什么?!还敢嫌她啰嗦?

“你能不能对自己负一点责任!这一次你受重伤昏迷了这么多天,一醒来你就下床!你是不是不要命了?!”沐倾歌激动地说道,一双红着的眼睛气愤地瞪着他。

哪有人像他这样的,完全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他以为他是神吗?

“老婆.......”顾时琛有些委屈的看着她,老婆好凶。

“我拜托你,你的身体不是铁打的,注意一点好吗?”沐倾歌瞪着他腿上被血染透的纱布,不忍再看,转过头去。

“我叫医生了!”顾时琛大声解释道,要不是在医院听见外面的骚动,他也不会一醒过来就忙碌着要赶过去。

“顾先生。”一个军人走到他面前,拿出一副手铐。

顾时琛脸色瞬间变了,冷冷地瞪向他,低沉的声音从喉咙里逼出来,“什么意思?”

“顾先生,请别让我们为难,这是程序。”

“这是在我家!你敢铐我就试试!”顾时琛眼里的戾气颇浓,透着杀人的光。

“……”

那军人也是老将了,但此刻明显被顾时琛吓了一下,默默地收回了手铐。

医生很快赶过来,搀扶着顾时琛到楼上,顾时琛回头瞥了一眼沐倾歌,沐倾歌脸上仍然气愤,见他看过来又将头转了过去。

“老婆,你不过来了吗?”顾时琛可怜兮兮的眼神向沐倾歌投射,看的沐倾歌心里瞬间软了。

“……”沐倾歌看着他,无可奈何的上前,得,她这辈子欠他的。

主卧的床上,顾时琛半靠在床头,任由医生替他换纱布,深邃的目光一直停在沐倾歌身上。

沐倾歌绷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看的时琛有些好笑,“老婆,你再瞪,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医生替顾时琛吊上输液袋,“他怎么样?”沐倾歌转头看向医生,眼里的神色缓了很多,这前后分明的情绪变化让顾时琛的心里一堵,她怎么对这个医生都比对他好。

“扭伤了,静养一阵就会好,但一定不能再剧烈运动。”医生说道。

沐倾歌松了口气,“谢谢医生。”

将医生送出门,房门口站着那几个军人,沐倾歌随手便将房门关上,转头看向顾时琛,顾时琛目光性感地看着她,薄唇轻启,“老婆,什么叫剧烈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