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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仪从来没有想过会和秦少扬彻底的分开,虽然离婚了,她也是知道,她和秦少扬断不掉的,可是这一次,她却莫名的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渐渐的,席卷了全身。

女儿大半夜的发烧,病成了这样,可她却根本找不到他,秦少扬秦少扬,你若是不给我一个正当的理由,这一辈子,都休想让我原谅你。

一边这样想着,却还是忍不住的悲从中来,想她年轻时就嫁给秦少扬,到现在几年过去,算起来却未曾过过一日舒心的日子,和他相爱的时候,他隐瞒了身份,嫁给他之后,才知道他过着刀尖上舔血的生活,整日里为他担心,每天晚上他不回家她根本就睡不着,可是,她这样爱他,又有什么用?

他的花边新闻漫天的飞,他身边围着无数的女人,甚至那么多次,他身上还带着别的女人的香水味和长头发,他衬衫上还有口红的印迹,她痛苦万分,却又无可耐何,想要离婚的时候偏偏怀了孩子,知道她怀孕时,他确实是改了,整日整日守着她,她以为,他改变了,变好了,却不料那终究还只是黄梁一梦。

她生妞妞的时候难产,差点丢了半条命,在手术室里昏迷了一日一夜,可是他却从情.妇的公寓里走出来被花边小报拍了一个一清二楚。

佩仪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眼泪像是无法控制了一样只往下落。

当初她死了心,以死相逼离婚,终究是离开了他,而她不该心软,根本不该有一丝一毫的动容和妥协,他就是一个无法安定下来的男人,这是一个无可改变的事实。

她重又原谅他,可是得到的是什么回报?

如果妞妞有一点不好,她也不打算再活了。

天色渐渐变的黯淡下来,手中的手机被掌心的细汗裹住,却一直都是安静的,秦少扬一直没有来,甚至他的手下,连一通电话都没有打来,佩仪到现在才知道,这才是绝望的滋味儿,真真切切的绝望,真真切切的死心,反而会是平静的连哭都哭不出来吧,就像是她此刻这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一个可笑的木偶。

急救室的灯忽然暗掉,门开了,佩仪一下子站起来,她跌跌撞撞的冲到门边,正好医生一脸轻松的边向外走,边摘口罩。

“医生……”佩仪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却还是无法完全的放心。

“是急性肺炎,但是已经没事了,不过需要住院再观察一周。”

医生轻松的开口,佩仪整个人却像是散了架一般瘫软的靠在了墙壁上,谢天谢地,她的女儿还这么小,她真是害怕,自己无法把她养大。

妞妞已经睡着了,佩仪坐在她的床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沉睡的小脸,妞妞,如果以后只有妈妈一个,如果以后没有爸爸了,你会快乐吗?

妈妈这一次真的不会回头了,妞妞,如果你愿意,妈妈以后一个人照顾你好不好?

女儿浅浅的呼吸,像是她最大的幸福,她什么都不会再要,包括那让人艳羡的地位,包括那个,让无数女人倾心爱慕的男人。

佩仪决定放手,彻底的放开手,离开这里,永远,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央央低着头,两鬓的头发就滑落下来,软软的贴住了她的脸颊,她手中的笔无意识的在纸上划来划去,勾勒出乱七八糟的线条和图案,眼角的余光却是不受控制的落在不远处那个忙碌的身影那里。

他倒还真是能吃苦,工作起来一丝不苟,用他一个人,都可以抵了两个服务生了,央央在心里算计着,唇角却是缓缓的弯了起来……

又走了一批客人,就到了中午两点多钟,正是客人少的时候,央央不抬头,只听着那脚步声就知道他过来了,她慌忙专心致志的开始算账,几个小服务生也去吃饭休息了,嘻嘻哈哈的闹着却还偷看着他们。

“在算什么?”陈晋然一边放了托盘,一边打量着她的神情。

她穿一件红色的连衣裙,无袖圆领的样式,看起来还像是一个小女孩一样,头发是时下最流行火爆的梨花头,亚麻色的发落在锁骨那里微微的弯起来,俏丽又动人。

他忍不住就更凑近了一点,鼻尖几乎快要触上那微凉的发丝了。

她却是一抬头,搁下笔,他慌忙拉开距离,生怕再惹她生气,就站在那里像是一个庆幸没有被抓到做坏事的小孩子一样偷偷的笑。

央央白他一眼:“给你们算账,要发工资呀。”

陈晋然立刻开口说道:“有没有我的?”

“废话,我又不是黑心老板。”央央合上本子和计算器,预备吃一点东西回去睡觉去,下午也不打算过来店里了。

“那有没有奖金?”陈晋然跟着她走,像是一个怎么样都赶不走的跟屁虫。

央央想一想,忽然一本正经的开口说道:“晋然。”

陈晋然一听她这样说话,先是神情柔和的微笑了一下,接着却又忽然拧起了眉。

果不其然,央央喟叹一口气,缓缓说道:“谢谢你这一段时间这么认真的工作,帮助我,真的真的帮了我很大的忙,但是,陈晋然,你不是该留在这里的人,还是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