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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刚才那个没有说清楚的电话,余梦的心里紧张起来,她找到了通话记录,把电话回拨了回去。直到过了一分钟,都没有人接听,电话那头提示说:你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公交车到站的时候,余梦匆匆地就下了车。她一只手拦着过往的出租车,另一只手拿起电话,按下了重拨。电话那头依然没有人接听。

此时的余梦已经急得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了,在原地急得团团转,越是着急越是打不到出租车,电话也打不通,她整个人都快急死了。她往前面走着,一边走还时不时地往后面看看,只有有个“的士”的标志她就拦,不管里面有没有人。

就在那个电话挂断了之后,段红就放弃了余梦这个能帮助上自己的人。她锁上了门,匆匆地走下楼去。小区里的住户不知道那个饭店的具体位置,只能说明这个饭店不太出名,或者是离小区有点远,但是并不代表就一定找不到。只要不出这个潮州市,段红还就不相信找不着。段红已经走出了小区大门,门口有几辆长年累月都停着那里等活儿的黑色轿车。这类轿车不是正规的“的士”,但是也做出租车所干的活儿,只是比别的出租车贵了一点。在这个时候,段红也不在乎金钱了,只要能把儿子弄回来,多少钱已经无所谓了。再说了毕竟都是一个小区住着,想必司机也不会把价格要的太高。

余梦打不通唐天宝家里的电话,就只好给唐天宝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此时她的心里怦怦直跳,仿佛里面钻进去了一只小鹿。

电话响了一会儿终于接听了,是一个女声。余梦忙说:“阿姨,我是余梦。你刚才说小宝怎么了?”

“你好,请问你和这位先生什么关系?”女服务员问道。

“哦,我是他同事。你好!他怎么了?”余梦焦急地问道。

“哦,他在我们店里喝多了。好像都是中午喝的了,现在还睡着呢。你看看能不能把他送回家?”服务员客气地说。

“哦,你们的饭店叫什么名字?在什么位置?我现在马上打车过去。”

那家饭店就在余梦下车的附近不远处,余梦按照那个服务员所说的一路小跑来到了饭店里。余梦比段红提前一步到了饭店,也是提前一步把唐天宝接走了……

找到了饭店的服务员,显然服务员的脸上写满了愠色。

“实在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余梦一边跟着那个服务员走向包房,一边满脸歉意地说。

服务员虽然心中有着万分悲愤,但是微笑服务、客人就是上帝的思想她还是懂的,她只好在心里骂了很几遍娘,嘴上也不能说什么不好听的话。

“哦,没事。”服务员说了一句,感觉有点不足,于是又补充道,“你老公这那是喝酒啊?简直就是玩命啊。以后你可要好好说说他,这么喝不行的。酒是别人的,但是胃、肝可是自己的啊。”

余梦知道那个服务于可能误会了,但是她已经没有精力再去解释这些了,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把唐天宝这个醉汉送回家才是。余梦的脚步越来越急,进了那间略显逼仄的包房后,一股刺鼻的酒臭味扑面而来,余梦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这时,那个服务员指着里面的人说道:“这位就是你老公吧?你看看怎么把他弄回去吧。”

“哦,好,我把他弄回去,谢谢你了。”余梦转身对着那个服务员说道。

服务员已经离开了,整个房间里,只有三个人,唐天宝,余梦,还有那个藏匿在桌子底下的陈大龙。余梦并没有看到陈大龙,长长的桌布已经被唐天宝拉下了半截,正好挡住了曲卷在桌子里面的陈大龙。

余梦在唐天宝的肩膀上推了推,喊道:“小宝,小宝。醒醒,小宝。怎么回家了。”

唐天宝仿佛一头死猪,无论余梦怎么推、怎么搡、怎么呼喊,他都稳如泰山、呼呼地沉睡着,怎么也弄不醒。

没有别的办法,余梦只好拽出了唐天宝的一只胳膊,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死死地搂住了唐天宝的腰。唐天宝虽然不是三粗,但是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五大。这个人高马大的人,差不多也有一百五十多斤吧,余梦一个人绝对背不动他。她试图了几次但是都失败了,这时的余梦已经累的娇喘吁吁、香汗淋漓了。她又把唐天宝放在了原地,然后走出了那个逼仄的包房去喊人。那种娇小柔弱的女服务员自然也抬不动唐天宝这头死猪,于是她不得不跑去了后厨,喊了一个厨师。

“师傅,跟你们添麻烦了,你帮我把他抬到出租车上就行了,他实在是太重了,我一个人实在是……”余梦对大厨们解释着。

这时一个正坐在地上择菜的胖乎乎的大汉对着那个带着高帽炒菜的厨师说道:“我去吧。”

胖厨师从小凳子上站了起来了,胖胖的高高的,体重最起码在一百八十斤以上。这样的人择菜也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胖厨师双手拉起了唐天宝那两条软如面条的胳膊,然后把这滩烂泥背在了身上,还给余梦拦了一辆出租车,把唐天宝放到了后座上。

“真是太谢谢你了,师傅。”

道完谢后,余梦上了出租车。

唐天宝一个人斜着身子躺在了后座上,可能是窝着脖子了,唐天宝开始打起了呼噜,还伴有一个酒嗝。

司机从观后镜里看了一眼,对余梦说道:“不是要吐吧?”

“哦,应该不会,应该……”余梦的第二个应该的内容还没有说完,出租车好像压到了什么东西,车里一颠簸,唐天宝的身子也跟着颤抖了一下,然后又打了一个酒嗝。

余梦也失去了把握,她也不知道唐天宝究竟喝了多少。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此时的唐天宝的肚子里已经胀得慌。她催促着司机说:“师傅,还麻烦你开稳当点,我看他快不行。”

出租车司机是最烦拉酒汉了,就担心酒汉吐到自己的车里,要是吐了往后的活就不干了。

还好,唐天宝终于坚持了一路,坚持不泄。出租车停在在小区的门口,司机帮着余梦把唐天宝从车上拽了下来。这时,夕阳已经下山去了,暮色四合,街灯还没有亮起,夜风徐徐,吹在唐天宝那张热辣辣的脸上。

他已经从睡梦中醒来了,一脸的茫然,想要说什么,嘟嘟囔囔的说不清楚。夜风掠过唐天宝的脸颊,仿佛一盆冷水泼在了上面似的。他的耳际嗡嗡作响了,感觉头有一种要裂开的剧痛,重重的,整个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他那个仿佛铅球一般重的头了,身子朝前面倾倒而去。

余梦忙搂住了唐天宝的腰,手忙脚乱地喊着:“小宝,小宝,你醒醒啊。”

唐天宝已经渐渐地有了意识,只是此时的他已经手无缚鸡之力,软的像一团棉花。余梦绊绊倒倒踉踉跄跄地把唐天宝送到了单元门口,唐天宝说什么也不走了。他一下子坐在了青石板铺成的台阶上。

“别坐着啊,马上就要到家了。这里凉啊。”余梦拉着唐天宝的胳膊,但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暮色里,小区里零星地亮着几盏灯光,对面的一楼里正在炒菜,香气四溢。夜风摇晃着单元门前的梧桐树,影影绰绰、窸窸窣窣,仿佛墓地里一般阴森。

“小宝,别坐在这里啊。咱们上楼吧。阿姨可能还在家里等着咱们呢。”余梦死死地把住了唐天宝的胳膊,生怕他再歪倒。

唐天宝整个人突然间好像被电击了一样,全身打了一个冷颤。他睁大了双眼,恶狠狠地盯着余梦。在微弱的光下,余梦看到了那个眼神十分恐怖,可怕的都有些瘆人。唐天宝的表情冷漠无情,目光里放出了要吃人的冰冰冷冷的光,与这个窸窸窣窣的夜色刚好吻合。

女人的胆子普遍就小,此情此景,余梦的心跳开始加速了,呼吸急促,紧张的身子甚至有些颤抖。她哆哆嗦嗦地说着:“小宝……你……你干什么啊?你……你可不要吓唬我啊……”余梦的嗓音已经完全模糊了,最后只是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风一紧,树叶的摩擦声显得有些急促,仿佛预示着接下来的时间里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唐天宝忽然开口了,声音慷慨悲愤,但在这个寂静的夜色里也显得十分响亮。

“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啊。你知道吗?你知道吗?你知道吗?”唐天宝连着问了三句,你知道吗?语气逐一递进,越来越响亮。这么说着,唐天宝双手紧紧地抓住余梦柔弱的肩膀,肆无忌惮地来来回回地摇晃着,他一副得不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执着样子,金刚怒目,眼神里发出了冰冷的光。

“你干什么啊?你疯了……”余梦像只受了惊吓的小鹿一样,双手抱在自己的胸前做着一副自我保护的样子。

“你不知道吗?”唐天宝又重复了一遍那句已经被他说了无数遍的话,像是责问更像是质问。

“什么啊?我知道什么?你喝醉了。”余梦挣扎着叫喊着。她的脑海里忽然想起了唐天宝第一次发疯时候的可怕场景了,她担心唐天宝还会和上次一样,越想越害怕了,夜光里,她的眼泪已经情不自禁地夺眶而出,借着对面照射过来的微弱的光线,显得晶莹剔透。

“你不知道。好,你不知道,我就告诉你。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都是为了你。你知道了吗?”唐天宝发疯似的再一次凶猛地摇晃起了余梦的身板。

余梦毕竟是一个女人,没有大多力气,完全抵抗不住发疯了的唐天宝。她知道,唐天宝今天肯定受到刺激了。难道自己说错了话?难道自己今天刺激到了他?难怪呢,一下午都没有见到他。余梦这么想着,有些自责。此时的唐天宝心里热血沸腾。他猛然把余梦搂在了怀里,用自己宽阔的胸膛紧紧地顶住余梦的胸部,把她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余梦有些缺氧,她用力推着唐天宝,他那个胸膛厚厚的重重的,如同一块石头。

“不行了,我上不来气了,不行了。要死了……”余梦一边挣扎一边说着,声音已经小了许多。

唐天宝把自己的头深深地埋在了余梦的脖颈处,在她的脖颈上亲吻着,吮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