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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梦吓坏了,感觉自己真的调入虎口了。

“你想干什么?”余梦双手交叉紧紧地抱着肩上。

唐天宝的眼睛里放着光,一脸阴沉,他一句话也不说,慢慢地靠近余梦。

余梦紧张得浑身颤抖着,她慢慢地向后面退着,然而推倒了床边缘上,她瞪大了眼睛,警告着唐天宝:“唐天宝,你不要乱来,否则你会坐牢的。不要,不要啊……”

唐天宝不顾余梦反抗,一个跃身抓住了余梦的胳膊,迅速地用绳子在余梦的身上绕了几圈。

“啊……救命了。唐天宝,你放开我,你想干什么?救命啊——”余梦歇斯底里地喊着,拼力挣扎着,然而在发了疯的唐天宝面前,无济于事了。

唐天宝很快就把余梦绑了起来,扔到了床上。

“我今天就想玩玩你。你不是说喜欢我吗?我就要让你喜欢个够!你不是天天缠着我吗?我今天就缠缠你。”

“唐天宝,你放开我,你个畜生,你不得好死!我要告你强奸。”余梦愤怒地叫喊着。

唐天宝瞪了余梦一眼,顷刻一个大巴掌狠狠地抽在了余梦的脸上。他用手捏起了余梦的下嘴巴儿,金刚怒目地瞪着她说:“你他妈的再说一遍,你说谁不得好死?你丫的说谁不得好死?你再给我说一次?我弄死你信不信?”

唐天宝的眼睛瞪着溜圆,咬着牙子,两个腮帮子上的肉不停地抽搐着。

余梦吓得哑口无言了,她眼神慌乱起来,一眨不眨地盯着唐天宝,担心他对自己做出什么来。

唐天宝坐在床边上,点燃了一支香烟,抽了起来。他喘着粗气,心里怦怦直跳。他再一次想到了刚刚离去的父亲,眼睛里再一次湿润了。他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烟蒂,双手放在头上,来来回回地挠着头皮。冒出的烟气也随着唐天宝的左手移动着。

余梦完全猜不透唐天宝这是演的哪一出,但是她斜躺在床上全身瑟瑟发抖,她已经不敢再说什么,她担心自己的一句话可能会在唐天宝的心里引起一阵波澜。她咬着嘴唇,一句话也不敢说。她感觉唐天宝消失得这几天一定遇到了很大的困难,然而她不敢问。只能这样耗着时间,借机逃出去。

唐天宝手上的烟慢慢地燃烧着,一片片烟灰散落下来。有的落在了他的头上,有的飘落在了地上。直到他手中的那根香烟燃完了,他拿着烟蒂在眼前看了一眼,然后弹开了,他朝余梦看了一眼。仅仅是这一眼,就吓得余梦浑身打了一个冷战,哆嗦了一下。

“你给我滚!”唐天宝拉着余梦的胳膊,从床上站了起来,往地上拖,“滚,别在我家,你给我滚……”

“唐天宝,你这个畜生!你简直不是人!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余梦被唐天宝用力扔到了地上。

“你给我滚……滚啊?啊——”唐天宝一边驱赶着余梦,一边痛哭起来。

余梦从地上爬了起来,衣衫不整,一头乱发地跑出了唐天宝的家。当她迈出防盗门的那一刻,眼睛里还是湿润了……往事一幕幕地在脑海中浮现着,她很清楚,这一走意味着什么。

余梦彻底失恋了,那一刻她寄托在唐天宝身上的所有幻想全部破灭了!

女人失恋简直比失身还痛苦,而她们自我拯救的办法就是逛街花钱。似乎金钱就是负了她们芳心的汉子,她们要不计后果不遗余力地把那些金钱花掉,把这块烫手的山芋扔给别人。女人们根本不晓得,现在这个年头,赚钱像吃屎一样痛苦,花钱像拉屎一样痛快。

余梦是女人中的女人,虽然有自己的个性,但是她也难脱女人的共性。自从从唐天宝的家里逃出来之后,整个人还在沉浸在一阵恐慌之中,她完全没有想到唐天宝居然变成了这样的一个人,简直就是禽兽,猪狗不如。回来的那天晚上,她一夜都没有休息好,接连不断的噩梦一直萦绕着她,仿佛烦人的蝇虫,挥之不去。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心里磨叨着,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怎么可以这么无耻呢?他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以前……

所有的以前都从那天晚上过去了,她再也找不到以前的那个宠着她、爱着她、一直都给她买零食的唐天宝了。

放弃爱情是一回事,忘记爱情又是另一回事。余梦结束对唐天宝的爱恋,然而她还不能忘记,即使闹了半夜、睡了半夜,当第二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她的脑海里还是唐天宝的身影,随之而来的烦恼,挥之不去。

余梦把自己缩卷在被子里面,仿佛一只受了伤的小动物,乞求在暖暖的被窝里寻求一种安慰。雪白着的被子被她弄得褶皱不堪,沟壑纵横,仿佛一张老年人的脸庞。

雪白的枕头上落满了余梦泪痕,圈圈点点。

窗外的阳光透过薄薄的雪纺窗纱射了进来,照着余梦的脸上。没有化妆的余梦显得无比憔悴,眼睛已经哭得红肿了,脸颊上是一道又一道的泪痕,鼻子里有点堵塞,嘴唇上有些干裂。她的头发凌乱地散落在枕头上,还有一小撮头发挡住了半边脸。阳光把她的眼睛照的有些疼痛了,她微眯着眼睛,一脸的无奈和漠然。她翻了个身,露出了光滑洁净的后背来,阳光打在上面,暖洋洋的。余梦双手紧紧地抱着被子,找不到倾听自己哭诉的对象,也只能把所有的痛苦憋在心里。她又开始想唐天宝了,不是想他的好,而是想他昨天晚上那张罪恶深重的狰狞嘴脸。她恨这个男人,恨这个忘恩负义薄情寡义的男人。

想到这里,她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为什么要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呢?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唐天宝那张对自己,自己还想他干什么,还放不下他干什么,他有什么好留恋的呢?这个世界上的男人多了,为什么偏偏在一棵树上吊死呢?她用双手把自己的头发耳朵后面拢了拢,露出了一张憔悴的脸庞,她把散落的碎头发别在了耳朵后面,耳垂上面的铂金耳钉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余梦从床头上拽出了一张薄薄的单子裹在了自己的身上,她下了床,勾上了鞋趿拉,朝着客厅走去。

客厅里一片狼藉,花瓶都倒在了地板上,周围是一片水迹,从花瓶里掉出来的花也死了,花枝蔫了,花瓣也掉了下来。地上散落着几张纸巾,那是她昨天晚上使用过的了。沙发上的垫子有的斜搭在茶几上,有的已经落在了地上,靠枕也是这一个那一个。地板上还有一个空了的啤酒瓶,那是她昨天晚上喝的,喝完就随手扔在了一边。看着这一切,余梦的心里再次掠过一丝难受,心如刀绞。

说不想那是假的,每个人都会触景生情。更何况,余梦是一个心软的人,也是一个恋旧的人,她一时半刻还是接受不了眼睁睁的事实。别人的改变又使得她不得不改变,即使一个人了,也要学会坚强。爱情这个东西,并不是一个人努力就能取到完美的结果的。

这时,余梦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疼痛,她已经顾不上再想别的了,双手捂住了小腹匆匆地跑到了卫生间。她坐在马桶上,想着:女人一辈子真的不容易,从十二三岁开始就要来那个,然后又要忍受每个月一次的撕心裂肺的疼痛;第一次和男人做那事的时候,又要忍受被破开的疼痛;如果怀孕了,还要忍受第一次分娩或者刨妇产的疼痛,亦或者忍受坠胎的痛苦;有了孩子还要忍受喂奶或者人工挤奶的疼痛;要不容易快要熬出来了,人到中年了,还要忍受人老珠黄失宠的痛楚;再随着年纪大了,还要忍受别人不能理解的更年期的烦闷和急躁……想想女人这一辈子,从一出生就注定了要来这个世界上替男人受罪的!注定女人的一辈子是痛苦的……余梦想到了女人的辛酸,眼睛里的泪水再一次涌现出来。

女人何苦难为自己?凭什么他们男人就可以花天酒地灯火通明地逍遥自在,而女人就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宅在家里,为男人洗衣服做饭烧水收拾家务。快乐是自找的,烦恼也是自找的,女人何苦自寻烦恼。

一阵剧烈的撕裂感从余梦的下半身蔓延开来,打断了余梦的遐想。余梦微微地翘起了臀部,狠狠地压着自己的腹部,双手按住了耻骨,企图缓解突如其来的剧烈的疼痛感。自从那个地方被唐天宝恶狠狠地踢了一脚后,就时不时地伴随着一阵疼痛,没事时和好人一样,但是疼起来,又生不如死。

余梦一个姿势缓解了一会儿,等那种疼痛慢慢地过去了才在马桶上坐了起来。她对着洗漱台前面的镜子照了半天,一个为爱积极肯为爱牺牲的人终于如愿以偿地为爱“牺牲”了。当她真的做到了“为爱牺牲”的时候,却又有些心有不甘。她并没有把他拱手相让啊,只是他变了心。余梦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也变得这么消沉起来,整个人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眼皮子耷拉着,蓬头垢面,自己的身体仿佛经历了一场浩劫,被一洗而空。通过镜子,余梦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的脸颊和身材,多么美丽的一个姑娘啊,他唐天宝为为什么偏偏就不喜欢呢?可能是因为自己总是这么上赶着追求和讨好唐天宝吧,男人都是这样,先不论好坏,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好的,轻而易举就弄到手的或者送上门来的东西,他们偏偏就不懂得珍惜,以为那些都是便宜的货色。看来爱情真的是两个人的事,一个人再怎么努力,如果另外一个人置若罔闻的话,也是徒劳无果。余梦想,今非昔比,看来自己真的再也打动不了心如石头办坚硬倔强的唐天宝了。

余梦慢慢地俯下身子,把水龙头里面的水调到了适当的温度,然后双手捧了一把温水,轻轻地泼在自己的脸上。水虽然是温和的,但是余梦还是感觉有些凉。她又把水的温度往上调了一下,从水龙头里哗啦哗啦流出来的水,带着一股热气。洗完脸后,她索性脱光了衣服,把身上的衣物扔到了纸篓里,抬腿走进了浴缸里。她把喷头调到最大,哗哗的温水从喷头里涌出来,冲在余梦洁白娇嫩的身体上。她决定洗清被唐天宝那个污秽了的身体,洗心革面从新做人。她用力搓着自己的身体,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她接连打了四次沐浴液,仿佛一个罪恶深重而又虔诚的信徒,洗涤着自己的过错。